但他不是心理学专家,做不出更细致的分析,因此能做的只是劝慰。
他扒着车窗对已经下车的馀森森大声说:“以後想要出去玩可以找我,我很有时间的!”
馀森森回过头,说了谢谢,不知道是为这趟顺风车还是为学委的话。
*
“来一根吗?”汪行远和岑于非并排站在阳台上,手撑着栏杆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叼嘴上,点上火眯起眼深深吸了一口,他算是个老烟民了,一天不抽浑身难受。
岑于非把他伸过来的烟盒退回去,摇摇头:“我不用。”
他两手伸出栏杆以外,整个身体靠在上面,手臂随风摆动,罕见地有点丧。
“我可等了一天了,今天什麽情况,拍到没。”汪行远有点兴奋地问。
岑于非猜到他会提起这个,莫名地有些恼羞成怒,他居然会被这种东西影响一整天的情绪,说起来都好笑。
他从鼻尖轻哼了一声,“怪力乱神。”
但事与愿违,他越是努力想将这件事看淡,它就越深深地刻印在脑子里,他奇怪地想,如果真的不在乎,他何必大费周章地去印证什麽。
他想得心烦意乱,将头发胡乱抓了一通,大声说:“睡觉了!”然後一转身进了宿舍,三步并作两步爬上床,抓起被子蒙住头,一言不发。
汪行远站在原地懵逼,片刻後才後知後觉,往屋里探头问:“所以你还是不信?”
“那相机我先拿回去了。”
岑于非没回答,汪行远自己从他包里翻出相机放回桌上。
然後他坐在桌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刷手机,刷了三五个视频,他正呵呵呵地傻乐,头顶上呼啦一声,岑于非猛掀开被子下床,像刚刚完成一场内心搏斗。
“我再用几天。”
刚摆上相机的位置再次空了。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岑于非蒙在被子里,用几分钟时间参透这个道理。
与其在信与不信中反复纠结,还不如跳出薛定谔的盒子,他下定决心,从现在开始,不必再动摇,他盯上馀森森了,就像条大蟒蛇一样缠住他了,直到照片拍出来的那一天。
——
天气预报显示,未来一周本市都会持续处于降水状态,这对经过一整个夏日暴晒的土地来说算是个好消息,对人也是。
可惜有些人并没有看天气预报的好习惯。
岑于非出了宿舍,走到半路天上忽然下起蒙蒙小雨,小雨又在很短的时间内愈发声势浩大。
完蛋!
岑于非心里暗叫不好,今天出门没带伞。
可乌云并不会贴心地为他着想,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砸下来,丝毫不留情面。
左右没有能躲雨的地方,岑于非很快被浇成了个落汤鸡。
抱头乱窜之间,环顾四周,他忽然眼睛一亮。
馀森森正撑着伞出神,身後突然传来一声:“等一下!”
他没来得及反应,伞下就挤进来个湿乎乎的人形。
伞不大,岑于非只能和馀森森紧贴着,他浑身湿透了,外套布料冰凉,馀森森被激得一哆嗦,连忙擡头。
岑于非还像没事人似的傻乐,庆幸不用再淋雨,笑着说:“雨太大了,还挺冷的。”
馀森森回神,冷着一张脸,沉声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