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洗澡的速度很快,出来时馀森森的头发才到半干。
馀森森原本背对着浴室,不知道什麽时候听见推拉门“刷——”地一声开了,室内大团蒸腾的热气涌出来,白蒙蒙一片,不多时雾气散开,岑于非手撑着门框站在浴室门口,一动没动,像铠甲勇士刚变身完的形态。
他上身完全光裸,白色毛巾搭在脖子上,但仍有些许细小的水珠从胸膛滑落,沿着肌肉线条向下流动,最终消失在睡裤边缘。
他的身材不算那种特别雄壮的类型,但腹肌人鱼线该有的一样没差,每一处的线条走向都恰到好处。
他在原地站了三五秒,忽然听馀森森开口问:“你一直站着做什麽。”
“呃……我。”总算知道什麽叫抛媚眼给瞎子看,岑于非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我热。”
馀森森只诧异而怀疑地看他一眼,便一言不发地掀开被子上了床。
岑于非抽下毛巾往床边走,屁股还没落座,馀森森突然大声说:“等等!”
“你擦干再上床,不要把水弄在床上。”
馀森森叮嘱完,终于心满意足地躺下,往被子深处缩了缩,却没看见岑于非脸上很快涨红了。
该死的脑子根本不受控制,揪住馀森森那後半句话不放,甚至开始不间断播放某些极其香艳的画面……
他居然回忆起了那天在病房里误打误撞打开的小电影,明明当时根本没怎麽注意看,可现在那些片段却又清晰连贯地浮现出来,岑于非不由打了个哆嗦,片子什麽的实在是害人不浅。
山上不像城市里,受光污染的影响很小,擡头就能看见满天星光,岑于非这麽想着,看了看窗外的景色平复心情,随手带上窗户。
但仅仅拉到一半,窗扇就动不了了,应该是哪里卡住了。
岑于非上下左右看了一遍,没找到问题所在,大半夜报修又太麻烦,他把手伸向窗外试了试温度,感觉不算太冷,索性把窗帘一拉,将那一块出风口挡住就算完。
做完这些,他舒舒服服钻回被窝,照例打开手机准备刷视频,但一扭头看到大床另一侧的人,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放下手机。
房间里只剩一盏床头灯还亮着,馀森森浑身都包在被褥里,只露出来一个头,打眼看去只能看到被子底下一点点细微的起伏,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熟睡。
但有一点很明显,他真的在很努力地和岑于非拉开距离,以至于整个身体紧贴床沿,几乎全身的三分之一都在悬空,被子垂下去长长的一角,悬在地板上。
这样下去,别说被子,只要稍一动,他整个人都会滚到床底下。
岑于非叹了口气,稍作迟疑,掀开被子一点一点手脚并用爬过去,小心翼翼地将掉在地上的被角拾起来,掖到馀森森腿下,警惕地回头看他,发现馀森森并没有反应,岑于非不由大胆了一些,俯身打算把馀森森往床里挪。
一点一点……从腿开始,再到腰丶前胸,很好,他还没发现。
岑于非松了口气,正打算最後把他上半身扳回去,一擡头却看见亮光一闪,馀森森的眼睛睁开了。
“不要动手动脚。”
他的眼神太过清亮,让人怀疑他刚才其实一直都在假寐,但岑于非脑子里冷不丁冒出另一个念头,不知道哪年哪月看到的营销号视频,里面说,猫科动物在睡觉时十分警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将它们惊醒。
馀森森还在一脸严肃地盯着他,岑于非想解释些什麽,但欲言又止,最後悻悻地回到自己地被子里,还很自觉地往床边挪了挪。
“真不动了。”这是他睡着前说的最後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