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思追:“……”
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听得见了,蓝啓仁怒极而啸:“蓝景仪!太不像话了!!成何体统!!!”
蓝忘机已经不能再去触蓝先生霉头,因此只能是蓝曦臣小声劝道:“叔父,息怒。”
蓝啓仁不仅没能息怒,反倒怒火越燃越旺:“魏婴!!!还有你!!你这个丶这个——顽劣之徒!!你给我从忘机身上滚下来!!!”
——他想看的就是“醉”这一节!
——魏无羡没料到出现这种情况,拍了拍腿,思索片刻,把蓝忘机右手环上他的脖颈,拖拖拉拉架着他离开了小酒铺。
——他摸蓝忘机身上的东西早已摸得娴熟无比,取了钱袋,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两间房,把蓝忘机送进其中一间,脱了他的靴子,盖上被子,趁着夜色出门去。
虽然很想提醒蓝老头,挣扎无用,他已经是蓝湛未过门的道侣了,後悔已经来不及了。但是为了老人家的身体考虑,魏无羡还是很有良心地忍痛和蓝忘机分开了半尺的距离,做出虚心受教的样子听训。
就在这时,蓝景仪又道:“魏前辈这偷偷摸摸的,是要背着含光君做什麽?”
魏无羡:“……”
魏无羡道:“……这小孩究竟会不会说话?!蓝湛你们家这麽多家规都不教人怎麽说话的吗?!”
他只不过是去找温宁打探近况而已,为什麽在这破小孩嘴里就好像……他背着蓝湛,去丶去……去那什麽了一样?!
蓝啓仁道:“魏婴,你且住口!你有什麽脸面,责这小辈不会讲话?!……他说话不妥,也不是蓝氏家规的过失!”
魏无羡道:“是丶是,蓝先生您说的是。”
温宁战战兢兢道:“蓝丶蓝先生,对丶对不起……”
蓝啓仁一懵:“你——你又道什麽歉?!”
温宁小心翼翼地去指水幕,恰好蓝景仪也念到了这一处:“我丶将来的我,对丶对蓝家……”
——温宁手上有姑苏蓝氏的人命,纵使蓝忘机对自己很好,魏无羡也不能就这样当着他的面召使温宁。或说,正是因为蓝忘机对他很好,魏无羡才没脸在他面前召使温宁。他脸皮再厚,也不是厚在这种事上。
温情恨不得一巴掌拍在这傻弟弟的脑袋上:你是不是傻,还没发生的事儿,为什麽要主动提,主动去讨骂?!
岂料蓝啓仁听完,又扫了一眼魏无羡,居然颜色明显缓和,道:“无妨。未来之事,因果不明,温公子且不必放在心上。”
温宁:“……哦。谢谢蓝先生。”
魏无羡眨了眨眼睛,心中怪道:蓝老头这是怎麽了?终于让“我”给气疯了不成?
笛子吹完,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温宁来了。
衆人精神为之一振,都集中了注意力,打定主意要从这个特殊人物身上,多少找出些关键的线索来。
——他一身漆黑,溶在身旁的黑暗之中,只有没有瞳仁的双眼,白得刺目,白得狰狞。
温情心中一痛,非要将温宁的手抓在了怀里,感受到皮肤下流淌的温热血液,才能稍稍安心。
——温宁伸出一只右手。魏无羡捉住他的手腕提了起来,仔细察看锁在他手腕上的铁环和铁链。
——这并非是普通的铁链。温宁发起狂来时极度暴躁,能徒手把钢铁拧成泥浆,断不会这样任它拖在身上。恐怕是特地为禁锢温宁而打造的一副铁链。
——挫骨扬灰?
——连阴虎符的残件都要费尽心思复原,某些世家当然也对鬼将军垂涎三尺了,怎麽舍得挫骨扬灰?
温情咬着牙,眼角噙着泪,切齿道:“兰陵金氏,真是好宽广的胸怀丶好厉害的手段!”
金子轩只觉得无地自容。
——魏无羡冷笑一声,站到了温宁身侧,略一思忖,伸手在他头发里慢慢按了起来。
——留下并锁住温宁的人,必然不能让他自行思考。要让他听从旁人的命令,就要毁掉温宁的神智,一定会在他脑袋里种下什麽东西……这两枚黑色钉子长约寸许,粗细一如系玉佩的红绳,深埋在温宁的头颅里。钉子出颅的一霎那,温宁的五官微微颤动,眼白里爬上一层类似黑色血丝的东西,似乎在极力忍痛。
蓝景仪又停了,他道:“大小姐,你们家……”
金凌道:“闭嘴,别说废话,读你的书!”
蓝景仪忍不住要回嘴,蓝思追及时制止道:“景仪,快读吧!不重要的话,就先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