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承恨恨地掐了一下掌心,心想这人哪儿来这麽多疑问:“讲义太多,说是让你先去拿一批。”
“好像还让你拿些别的,是给你的什麽东西,我不记得了,反正是指名让你去。”
荀安点了一下头,终于从椅子上起身:“那行吧。”
章承悬着的心落下来,正要说让江任飞跟着一起去,一转头却发现江任飞的座位空了。
怎麽回事?!明明刚才还在这儿的!
他大脑一片嗡嗡作响,只觉得头重脚轻。
冷静!
总之是送过去一个了,少一个也没什麽。大不了看荀安的情况,如果真的严重……章承咬了咬牙,那就跟妈妈说,或者干脆报警寻求保护,总归不是他的错。
“怎麽了?”荀安见他表情奇怪,忍不住问,“东西很多吗?要不我叫上谢云一起去?”
“不行!”他急得大吼,反应过来後又手忙脚乱地辩白,“不是,我是说完全没那个必要,没有多到那个程度,一个人就够了。”
“你快去搬吧!方老师说急着用。”
荀安见这人一惊一乍,简直莫名其妙。虽然不太情愿,但毕竟只是件小事,也就没多想。
走到文印室门口,却发现门关着,旁边贴着告示,说因为内部装修,关门一周,带来不便请广大师生谅解。
他气极无语,合着自己这是被耍了?但这种作弄的手段,未免也太低级。
正准备转身,侧颈却突然一痛,下一秒就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最後他是被人踹醒的,一睁眼首先感到的是腹部的钝痛。
面前站着两个人,居高临下地看他,一个黄毛,一个刀疤。饶是他现在头还发晕,也很快认出来,是之前救女生和陈叔时教训的那一批混混。
这是寻仇来了。
四周摆着很多体育用品,球类丶软垫丶路障还有杂七杂八的物品,他们应该是在操场旁边那个器材室。
黄毛蹲下身,语气不善:“醒了?”
荀安虽然知道情况不利,却依旧硬气:“没长眼睛麽?”
“艹!”黄毛一点就着,当即抓住他脑後的头发,迫使他擡头,“拽什麽啊!你现在在我手里,知道吗?!”
荀安“啧”了一声,很是不屑:“当然知道,我长眼睛了。”
黄毛见他仰着头还一副俯视自己的样子,简直气得冒烟,偏偏又说不过他的牙尖嘴利,就差没爆炸了。
刀疤说,“你和你那个朋友害的我们蹲了局子,平白留了案底,老大还在里头被人打残了一条腿,你说说,这笔账该怎麽算?”
荀安冷笑一声:“警察叔叔不是已经帮你们算清楚了吗?”
“靠!和他废什麽话!直接动手!”
黄毛说着就要把他的头往墙上撞,荀安心道不妙,急中生智:“那儿有摄像头!你们一举一动全都会被拍下来!”
两人顺着他的手指朝後面看去,趁着这个空档,荀安朝黄毛档上猛踹一脚,又一拳砸向刀疤的眼睛,然後拼了命地向门边跑。
器材室建的很早,还是老旧的旋钮式门锁,可他用力拧了好几下,却怎麽也拧不开。
心一点点的冷下去,像是坠入冰窖。
“臭小子,还玩偷袭。”黄毛的声音从後面传来,带着恼怒,还有一丝尽在掌控的愉悦,“反锁了,没有钥匙你打不开的。”
荀安背靠着门,看着两人一点点走近,看到刀疤手里那根钢制棒球棍,有冰冷的恐惧沿着脊背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