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在点点头,没说多馀的话。
唯有一旁的沈雾窗睁大双眼,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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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理事长最终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段北望则交代了关于宋仰春的部分罪行,补充了异能研究中心爆炸案与阮氏制药非法异能实验案当中的部分细节。白环宪政院念其认错态度良好,且在最後关头幡然悔悟,帮助项培风等人成功实施相关计划,判处终身监禁。
而其馀从犯,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沈雾窗陪项培风将项父的身份铭牌取了回来,二人窝在沈雾窗出租屋的旧沙发里,共同见证了这段充斥血与火的回忆,随後将它提取出来作为证据交付给了白环宪政院。
段北望在法庭上大放厥词:“是我给了他最体面最英雄的死法!他应该对我感激不尽!”後被诊断出精神分裂。
项培风对此不置一词,直到他死都再没有看过段北望一眼。
议员选举在全民之中如火如荼地展开,金环理事会与黑环监察司内部常因方案与执行问题吵得不可开交。
沈雾窗丶项培风和关在作为新鲜血液很快融入三环,接踵而至的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加班丶争吵与计算。
沈雾窗为此常常发出命很苦的呻吟:我只是路过顺手帮了个忙凭什麽把我弄进这里丶明明说好再也不要当怨种呢之类的。
他常常在开会时走神丶无意识将笔记本上画满莫比乌斯环,一天之内暴躁八百次丶叹气一千次丶想辞职一万次……
有限的生命被工作任务无限地拖长,连生命大和谐都没空跟项培风一同奔赴。
而比起他,项培风更是忙得脚不沾地,还要抽空疏导他易燃易爆炸的情绪,最後干脆劝他想开点实在忍不下去了就辞职。
沈雾窗一想也是。
但该死的完美主义丶社会责任感以及裁决使恰到好处的卖惨总能令他打消辞职的念头。
顺利完成大选後,沈雾窗终于觉得不能一错再错下去,毅然决然地辞去黑环成员一职。
他在《辞职信》里写:
“所谓自由,于我而言就是说辞职就辞职的自由,当个无业游民的自由。”
“再不辞职,我怕我哪天醒来就变成超级大反派,把整个霓墟彻底降维!”
项培风也建议由更加老成持重的张崇观主持异管局全面工作,而他更愿意在犯罪现场的一线奋斗。
言外之意其实是说金环理事会的斗争暗潮汹涌,他性子太直,虽能抵挡大部分算计,但并不是从中斡旋的最佳人选。
关在倒对黑环监察司的工作没什麽怨言,好像一台拧紧发条的工作机器,时间不停,他就不停。
沈雾窗在瑞安的安排下见到了茜茜,私下问过茜茜的打算,茜茜说想加入异能者协会,为异能者们办点实事。瑞安请示过裁决使後陪着去了。
阮见坚在某个深夜忽然睁开了双眼。出院那天,由沈雾窗和项培风陪着,一起看望了沈舒慧。
又过了一段时间,裁决使因病痛辞去公职,关在被选为新任裁决使。
项培风请了年假,关了光脑,准备和沈雾窗度过一个悠闲且旖旎的假期。
责任心丶使命感丶工作任务丶上衣裤子……
统统都丢到一边。
他甚至连求婚戒指都准备了,结果就在俯身亲吻沈雾窗的那一刻,沈雾窗的手机却发出惊雷般的声响。任忆的接连轰炸迫使二人不得不擡头直视命运的捉弄。
接通电话的任忆张口就是:“项队在你旁边吗?”
“说。”项培风冷冷回应。
“庄理事接手的那处矿脉发生了意外,急需支援!”
“……知道了,马上到。”项培风掐掉电话。这处矿脉原本由江理事长负责管理,现在被无罪释放的庄理事接手,想必是出了大事。
“啊啊啊我要炸了矿脉!”沈雾窗无能狂怒。
项培风边扣扣子边下床,临走前不忘给沈雾窗一个慰藉的吻。
沈雾窗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等我!”
“嗯?”
“我跟你一起去!”
他边走边想:
该死!
该死的意外!
该死的工作!
但他绝不会让项培风独自涉险。他们本该携手并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