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怕我!
次日,侯府二公子酗酒失足跌下池塘淹死的消息不胫而走,平阳侯难过了半天觉得那池塘委实不吉利,命下人连夜把它填平。
侯府接连办丧事,有心人看平阳侯目光都变了。平阳侯莫不是天煞孤星,妻子儿子没一个留的住,他走到哪,其余人都退避三舍,偏生第二日白向晚又上门闹。
这次丝毫不管什么大小,指着平阳侯鼻子就骂,什么难听骂什么。平阳候气得跳脚,要与她断绝父女关系,白向晚气道:“断就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与江家那老女人的事,现在我才现这个家里,你比白婵还可恶。”
白婵莫名其妙被连带,很不高兴。
袁姨娘在旁边劝架,白向晚冷笑:“你以为我母亲去了,你就能当侯府女主了,做梦!这个老匹夫早打算用这个位子去换银票,现在外头谁不知道平阳侯有意娶皇商江家的老女人。”
袁姨娘不敢置信,转头看向平阳侯,哀怨道:“侯爷,她说得是真的?”
平阳侯目光闪烁,被问得不耐烦了,直接道:“你什么身份自己不清楚吗?孩子生下来还是要养在正室名下才好继承侯府。”一个瘦马,怎么能做侯府的女主人!
白向晚嗤笑:“江家老女身份就不卑贱了?一个商户之女,只是有两个臭钱,就能当侯府女主人?”
这个平阳侯自然知晓,但侯府缺钱,以他在上京城的名声,已经没什么贵女愿意嫁进来当续弦。
江家想要抬身份,他想要银子,这不正好!
袁姨娘梦想破灭,脸上只露片刻的颓败,随即也不吵闹,蓄着泪哭道:“我身份低贱,自然知道,侯爷想娶谁我都没意义,只要侯爷还疼爱我和孩子就好。”
心里却在冷笑:她算计了一场可不能白算计,她可不是为别人做嫁衣的性子!
平阳侯本就心里有愧,见袁姨娘这样懂事,心情顿时好了些。
白向晚还要吵,白婵看着这场闹剧有些头疼,径自回了苏合苑。
春日渐深,天气开始有些热,苏合苑的花草开了一大片,白婵站在亭子前的空地上盯着木桩呆。她这几日每晚都做噩梦,看到嫂嫂总是恍惚看到梦里的男主。
想亲近他又有些害怕。
廊下的风铃在响,白婵回神,往风铃处看去,就见祈湛站在风铃下看她,眉目依旧清冷。似乎知道自己在躲他,他也不靠近,总是远远的看着,弄得白婵愧疚极了。
在吃食方面越上心。
祈湛也很气,这人躲着自己也就算了,一日三餐,木瓜雪蛤,木瓜羊奶,木瓜排骨,这些据说都是丰胸的!
白婵见他脸色越来越不好,赶紧闪身去了正厅。
日子渐长,夜里也不敢早睡,她坐在桌前无聊的拨着蜡烛,窗户口突然传来响动,侧头就见黑衣昀安出现在屋内。
她兴致恹恹,低声道:“我又没喊你,你怎么来了?”
那人手上拎着两坛子酒,晃荡两下:“知你心情不佳,喝酒吗?”
她摇头:“嫂嫂,不让我喝。”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他话了?”
白婵叹气:“我一直很听嫂嫂话啊”
他将酒扣到桌子上又重复一遍:“那你喝不喝?”
她顿了片刻,鼻头耸动,惊讶道:“一壶春?”
祈湛点头。
“喝!”左右看了看,疑惑道:“酒杯呢?”
祈湛递给她一坛,“就这样喝。”
她拿过坛子,突然道:“我们去屋顶喝吧。”
她眸光在烛火下明亮皎洁,祈湛似是被蛊惑,轻笑,抱着她腰往外掠去。她说的是自己的屋顶,祈湛却带着她直接往登雀楼去。登雀楼耸立在夜色里,俩人坐在五楼屋顶,夜风和煦,放佛伸手可摘星辰。
白婵靠着他用力碰了一下酒坛子,心情顿觉畅快。她抿了口酒,辛辣甘甜的味道在舌尖炸开,抬目望去,万家灯火尽收眼里。
俩人一口接一口的喝,喝到大半坛,她显然有些醉意,将手中的酒坛放下,扶着他的肩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丝毫不惧还在屋顶。祈湛怕她摔下去,也跟着站起来,伸手去扶她,她却拍了两下,示意祈湛双手抓着她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