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在屋顶来来回回的走,夜风吹散她耳边髻,她轻笑道:“还是这有趣,以后你常带我来好不好?”
“好。”祈湛拉着她细软的手丝毫不敢分心。
她又走了一圈,抬头看着漫天繁星道:“据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要是我哪天也死了,你能在这么多星星里找到我吗?”
祈湛答道:“能!”
白婵不高兴了,抿唇瞪着他:“你不该说,‘别胡说八道,有我在你一定不会死’,答得这样干脆,你是巴望着我变成星星?”
夜色朦胧,她面色润红,双眸含雾,语气娇嗔微恼,身上浅薄的酒味将周遭的空气也迷醉。
祈湛随着她的意:“别胡说八道,有我在你一定不会死。”
白婵:“。”好叫人生气,她显然醉了,用力扯了衣襟两下,现他岿然不动,抱着他的腰突然哭起来,先是细细的蚊吟接着越哭越大声,哭得浑身抖。祈湛什么也没说,一手搂着她腰,一手顺着她丝轻轻安抚。
俩人立在满天星斗下,衣带交缠。她哭得累了,从他怀里退开,哽咽道:“你不应该说‘别哭了,有什么伤心的事我帮你解决吗?”
祈湛顺从道:“别哭了,有什么伤心的事我帮你解决。”
白婵噗嗤一声乐了,脸上还挂着泪花儿,嘲笑道:“还真不会哄人。”
祈湛也笑:“所以你有什么伤心事?”
白婵收住笑脸,抿唇不语。星光下她眼睫低垂,不断颤动,显然不安又惶恐。
“你嫂嫂杀人,你害怕了?”他声音又低又轻,生怕吓到她似的。饶是这样她肩膀还是忍不住的抖动,轻轻摇了摇头,又轻轻点头,最后又摇头。
祈湛无奈叹气,拉着她在屋顶坐下,伸手将她扶靠在他肩头,轻声道:“你别怕他,他和我一样,都不会害你的。他杀白林松肯定也杀他的道理,他不是弑杀之人。”
白婵嘀咕道:“我知道,我不怕他,我。。。怕他哥哥。”
祈湛眼眸微动,这是第二次听见她说怕自己。他压着嗓子耐心的问:“你为何怕祈湛?”
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白婵顿了片刻才道:“我老是梦见嫂嫂因我而死,祈湛回来找我报仇,将我千刀万剐,丢到野狗窝里去了。那日嫂嫂眼神与梦里的特别像,所以才怕。。。。。”
老是梦见?重复做同样一个梦确实会让人心生惧意。
祈湛从怀里掏出一物递到她手心,白婵一愣,低头看去,手里是一块纯金的令牌,正面有个‘免’字,反面是只五爪金龙。
“这是?”
“免死金牌。”
白婵惊讶:“你哪来的?”
他没答而是道:“这块是萧北王府的免死金牌,你拿着它,祈湛不会动你,这样你放心了吗?”
白婵惊疑不定:“莫不是你偷的?”
祈湛脸黑:“萧北王给我的,不要?”他伸手去拿,白婵立马塞进怀里,“自然要。”
半晌她道:“谢谢啊!”有了这块金牌,她确实没那么怕了。
夜渐渐深了,白婵喝了酒被风吹得有些昏昏然,忍不住往他怀里靠,祈湛解开斗篷将俩人罩住,任由她酣睡。
夜幕低垂,星斗迁移。不知过了多久,天现一线白,屋舍附近公鸡打鸣。夜露沾湿他的袍角,他抱着熟睡的人跃下登雀楼,一步一步朝着平阳侯府去。
路上更夫瞧见他多看两眼,瞥见他怀里露出的一截鹅黄外裳,顿时惊疑不定。
等二人走远了,还忍不住回头多看两眼。
东方初霞,白婵一觉睡得很沉,迷蒙中醒来还以为昨日是在做梦,伸手在被子里随意摸了两下,摸到一块硬铁。好奇的捞起来一看。
正面‘免’字,北面龙纹——免死金牌!
昀安真的送给她一块免死金牌!
她张嘴用力咬了一口,牙差点磕掉——是真的!
白婵快爬起来,穿鞋下床,想着把金牌藏哪里好,藏在枕头底下,还是藏在衣柜,嫁妆一起?不行不行,还是把它藏在贴身的香囊里吧。
她把祈湛绣的香囊取下,掏出里头的香料,把免死金牌藏了进去,又把香料重新塞些回去,挂在腰间,这才安心。
灯草端着木盆进来时,现自己主子今日心情特别好,嘀咕道:“姑娘昨晚捡到银子了?”
白婵接过帕子擦脸,眯着眼笑:“比捡到银子还开心,捡到一只大狼狗,什么小鬼野狗都害怕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