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里只有卧室有衣柜,不可能让沈骓把东西放进来。
淡淡的目光落到她的衣柜上,沈骓接过行李箱,将背包里为数不多的物品装进去。
到现在算是把他安顿好了,可是看着他睡觉的沙发,东西放在一拎就走的行李箱里,始终少了分归属感,多了分可怜。
再看他闷声不说话的样子,就更可怜了。
程果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刚刚的那点火气不知不觉就散了。
“你洗澡吧,”沈骓将行李箱放到不碍事的角落,“我出去,等你洗好再回来。”
说完往门外走。
身上黏糊糊地出了汗,程果确实不舒服,没再跟他客气。
“那你十分钟回来。”
抵着十分钟时间线出来,沈骓还没回来,程果争分夺秒地把内衣洗了,搭到阳台,其他脏衣扔进衣篓。
这套房子客厅和卧室各连接一个阳台,房东装修时便把它们打通了,卧室这侧程果放了一张书桌,平时看书工作都在这儿,客厅那侧用来搭晒衣服。
沈骓要在客厅睡,程果拿来衣架把内衣搭到了卧室这侧。
家里突然真的多出来个男人就是这点不方便。
等她吹好头发,门口依旧没有动静。
程果打开阳台窗户向楼下看了一眼,玩闹的孩子和小情侣都回家了,沈骓没在楼下,便拿出手机拨打他号码,听筒中等待接通的嘟嘟声响起时,门外传来模糊的手机铃声。
她一愣,手压在门把上推开,沈骓正低头摁断通话,额头上一层汗,冷白的手臂皮肤上不规则地排布着几个大小不一的蚊子包。
显然被叮得不轻。
“回来了怎麽不早点儿进来?”程果让他进门。
沈骓往她身上扫了一眼。
程果穿了一套颜色素净的睡衣,袖口到腕骨位置,短裤下的腿长而直,刚吹好的头发柔软地垂在肩膀上,捧出一张皎月般的脸颊,红唇黑眸,锁骨平直。
身上有他再熟悉不过的酸甜果香。
“怕你不方便。”
他克制地低下头,把门关上,程果刚洗完澡,拖鞋大概是在控水,立在一边没穿,赤脚踩在浅木色地板上,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脚趾清瘦,伶仃的脚踝两指便能掐住。
指腹磨了下虎口,沈骓挪开目光,喉结滚动:“你别出去了,外面蚊子多。”
程果翻出一套新的牙杯牙刷,又去拿浴巾,低头闻了一下确认没有异味後放下心,去厨房洗了一碗葡萄後端着去了阳台书桌。
工作後她仍保持着每天学习的习惯,在别人眼里,她成绩好丶聪明丶悟性高,是天之骄女,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普通人,她的成绩是用时间和努力换来的。
玻璃门隔音差,哗哗的淋浴声响搅动程果的耳膜,她揉了下耳朵,碗里的葡萄吃光了手里的书也没翻到下一页,程果干脆扣上电脑回房间。
五分钟前阮宁发来一条视频,程果没分心去看,这会儿点开便挪不开眼。
一群几个月大的萨摩耶挤在一起,眼珠像黑葡萄似的,歪着头,哈着粉红色的小舌头往镜头前凑。
毛绒绒的,个个圆润可爱。
程果的心要化了,正要再看一遍,阮宁推过来一张名片,又弹过来一条视频请求,程果迅速接了。
昨天放暑假,阮宁学校今天就效率极高地拉着教师们进山,先团建,再学习教改新教材,看背景阮宁是在酒店里,敷着面膜,舒服地靠在沙发上,“你加一下这个人,我狗友。”
“卖狗的吗?”
“你先和他聊聊,海龟,条件特好。”阮宁噼里啪啦介绍一通,程果拿了个抱枕抱在怀里,整个人舒服得往床头一靠,听得直打哈欠,“你都不问我今晚相亲情况吗就给我介绍。”
“还用问吗?你那资産单都是糊弄的,能成才奇了怪了,倒是该问下阿姨那关你怎麽过的。”
程果这长相这条件,几次相亲不成功,还都能“归功”到男方身上,于慕英迟早能察觉出来。
“没过。”
“啊?”阮宁一把揭开面膜,“细说!”
细说就要牵扯到沈骓,程果不想把沈骓住到家里这事儿告诉阮宁,不然又得是一通盘问,想了想,把沈骓摘出去後简明扼要地和阮宁说了。
“察觉到也好,给阿姨一个缓冲期,不然她知道你今年就没打算考博不得炸了。你这是阶段性胜利了,值得庆贺!我们来说狗吧。”
阮宁又把那狗友夸了一顿,“这人真挺靠谱的,他对医生这行业特敬畏,而且你不是工作忙没时间养狗吗,他有啊,你想啊,你和他处上的话不用自己养也能天天撸到狗。”
“怎麽说的好像我为了狗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