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首船已彻底被控制,并顺利靠向岸边,沈歌与其馀在岸上等待,不善水性的士兵们迅速跃上甲板。甲板上,被缚的船工和护卫蹲在一角,由两名士兵看守,其馀人马已完全掌控了船只。
沈歌目光扫向湍急河流之中,只见另外两艘货船见首船被擒,非但没有投降之意,反而趁乱拼命调□□帆丶水手奋力划桨,试图借着逐渐加急的水流向下游逃窜!
尤其是那艘载着游行舟的船,调头转向尤为迅捷,显然船上的操舟者是个老手。
“想逃?”沈歌冷哼一声,岂容这要煮熟的鸭子飞走了,“扬帆!追!绝不能放跑一艘!”
沈歌一声令下,刚刚夺下的首船立刻行动起来。士兵中不乏懂得操船之人,迅速升起原本收起的风帆,调整角度,借着风力与水流,船身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逃窜的两艘货船追去。
不会水的士兵则持弓搭箭,立于船舷两侧,对逃船进行射击。
河面上,三艘船破浪前行,水花四溅。
前方逃跑的船只为了减轻重量,甚至开始将船上的货物推入河中,试图加速。
沈歌所在的首船更大,吃水更深,但帆大,风力更足,速度渐渐追上。她死死盯住较近的那一艘,“靠上去!准备接舷!”
两船距离迅速拉近,船舷摩擦,发出超出负荷嘎吱声。
沈歌不待船身完全稳当,第一个飞身跃过船帮,落入敌船甲板。身後士兵也纷纷跟进。
这艘船上的抵抗远比首船激烈,护卫们似乎知道若被擒获绝无好下场,拼死反抗。
甲板上顿时陷入混战,刀剑相交之声不绝于耳。
沈歌未曾在意甲板上那些喽啰,几个闪身,就到了护卫首领身边,沈歌刀尖精准地一点一挑,便将其手中兵刃击飞,随即一脚踹中其膝窝,令其跪倒在地。
“莫要再反抗,饶你不死!”沈歌将千钧架在这壮汉脖子上,厉声说道。
眼见首领被擒,馀下的也没了士气,这第二艘船,也迅速宣告易主。
“迅速控制船只,清理甲板!”沈歌倒是没有因为制服了第二艘船而松了口气,立刻擡头寻找第三艘船的踪影,她最想抓的人还没抓住呢!
然而,就在他们与第二艘船缠斗的这片刻功夫,那艘载着游行舟的货船,已然利用这个时间,顺流而下驶出了一大段距离,船影在河道转弯处变得模糊不清,几乎要消失在视野尽头。
他们甚至也升起了满帆,并且似乎对这段水路极为熟悉,专挑水流最急的航道走。
“将军!许是追不上了!”身旁的士兵望着距离,无奈喊道。
他们的船经过此次战斗,速度已减,且需要人手控制两艘俘船,而对方轻装急驰,距离自然越拉越远。
沈歌皱紧眉头,看向那甲板之上的黑影,真有些不甘心,若是未见那人也就罢了。
此人当年不告而别,沈歌只当他是做了逃兵,恐惧了战场的生死无常,去哪做了闲云野鹤,谁知,竟在这儿看到他,此人却不是逃兵,而是易了主!
看那人装扮,在那西洲也算混得不错,不能抓回来好好问问还真是可惜,他为何便要易主?当年若他不走,如今赵凛城的位子便是他的,她曾经是何等器重此人。
“清理船只,统计缴获,将两艘船驶往汇合点去。”沈歌收回目光,语气恢复冷静,快速扫视一圈,万幸己方仅有几人受了轻伤,两艘运粮船已尽在掌握,也算是场胜仗了。
士兵们迅速控制关键位置,并开始检查舱内货物。
“禀将军,舱内确有粮草,数量极多!”一名士兵钻出船舱,笑得欢快,大声汇报。
沈歌心中稍安,既然找到了敌军粮道,这任务也算是完成一半了。
如今,只需要将这河流之中布满陷阱,夜夜守着,将船一艘艘全夺了,她就不信这裴鼎还能真搞来百来艘船,以一个西洲藩王的财力,顶天十几艘罢了。
届时,将粮道彻底毁了之後,她也能和大部队汇合。
“将军,这粮草要怎麽处置?”荀佩刃目光如炬地走到了她身边。
沈歌叹了口气,这她身边当年的中将和如今的当真是天壤之别。
“送去平壤县崔县令那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