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霜将那夜的场景又讲述了一番。
她和徐大人一起将蛮保送入房里,放在床上,又脱了鞋靴。
“少宗主酒后的醉相很好,睡得很是乖顺,”流霜说,“奴本应该给少宗主换衣擦身的,只是徐大人说他醉得有些头疼,奴便去取醒酒汤。”
之后她出了房间,在后厨与厨娘说了两句闲话,便端着汤回房。
门掩着,她推开,见徐少卿趴在自己的琴桌上,想是也醉了。
便将醒酒汤放在桌上,往里走去扶徐少卿,等走过围屏,才看到地上的一滩血,和徐少卿背上的一把刀。
她吓得软倒在地,却不知为何喊不出声,只能跌跌撞撞地出门叫人。
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蛮保已经不在床上了。
直到闻讯赶来的人撩开床帘,才发现蛮保并不在屋子里。
“你是说,床上这帘子不是你放下来的?”蛮珠问。
“奴想着取了醒酒汤,回来再给少宗主换洗,因此并没有放下帘子。”
蛮珠瞧了瞧那层叠着被勾起的漂亮床帘,抬手摸了摸发髻间的簪刀。
要说她三哥,还是挺有魅力的。
二师父说过,男人都是一样的货色,像放帘子这样的小事是不屑做的。
若是做了,必然是因为爱。
而这帘子既然不是流霜放的,那要么是徐少卿放的,要么是真凶放的。
若是徐少卿放的,这叫什么?
二师父编的话本子里说,这叫冷面权臣有真爱。
若是真凶放的,这叫残酷杀手藏真情。
但蛮珠心中只有大大的疑虑。
她三哥那偷鸡摸狗的样子,能让权臣和真凶都拜服在他的合档裤下?
于是她叹了口气:“说来也奇怪,三方人马都没发现有高手进入明月楼,却也没发现有中手偷偷离开了明月楼。”
他三哥是兄妹四个里功夫最差的一个,连她的亲卫云香都打不过。
可不算是高手。
“这明月楼,真有侍郎大人说的这般安全?”
她知道三哥是装醉,三哥自己知道自己在装醉,还有个人,也知道三哥在装醉。
那个写信给三哥约在其他地方见面的人。
只是这个人,蛮珠觉得,会不会是徐少卿?
……
猫蛊8
徐大人所做的这些,可以说是奉命照顾三哥。
但反过来想,他是不是也在无意中给三哥溜走提供了机会?
先是用自己醉酒头疼的借口支走流霜,又装睡让三哥觉得有机会,又又在三哥溜走后将床帘放下来,让别人看不出三哥已经不在房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