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些人回来,还能听到嘟囔。
“好好的茅思,叫什么恭房,我以为是大人们开会的地方呢。”
“就是就是,恭房这么好听的名字,居然是粪坑。”
东安吹了吹自己没长出来的胡子,牙根疼得很。
将这里处理好,他又赶去了书房外。
横梁上的人还一动不动地卧着,假山后的影子也在安静地待命。
书房里,镇纸下压着的信笺也原封不动。
唯有日头开始西斜得厉害了。
前院西厢,原先跟着木嬢嬢和云香忙碌着的女亲卫也早就入席了。
只剩耳鲁大叔还在。
他像只勤劳的工蜂,将从西厢理出来、又不值得收进库房、准备扔了的东西翻了又翻。
“哎呀,这么好的……呃,一块板子,不能扔,留着以后万一还能给谁刻个灵位牌呢。”
“哎呦,这么好看的东西,这是个什么东西?”他看了又看,又掂了掂,“挺实沉的,留着,万一能当板砖用呢?”
东安一看,是个缺了角的小手炉。
“嘿,这个东西好啊,够大,用来盛饭正正好,免得来来回回盛了。”
这是个宽沿小渣斗,又叫唾壶。
有个苏府的小厮:“大叔,这是用来接痰的。”
“啊,这东西这么好,你们就用来结蚕?”耳鲁瞪圆了眼睛,“蚕那玩意在你们这里这么金贵?那玩意不随便往桑树上一放么?”
他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怪道你们这的丝绸卖得贵,果然贵有贵的道理,连蚕都养得这么金贵,吐的丝可不就比别地的贵?”
哎……
一阵风吹过,东安有些恍惚。
南归、北顺、还有自己,还有好些没露面的府中侍卫,他们严阵以待的,就是这些货色?
这队伍里的哪一个能当好细作?
书房里,镇纸下的信笺孤零零地被压着。
这是蚕茧纸,紧薄如金叶,一张能换……
哎,不提也罢。
难道是自己之前说话的声音不够大,那些人根本就没听清?
难道要他对着那些人的耳朵喊有重要的情报快去偷?
……
而外厅,还没尽兴的蛮保越跳越来劲。
“妹婿,好妹婿,”他拉着苏定岳,“你把我爹送你俩的那对龙凤宝剑取来,哥哥我给大家表演个剑舞。”
“真的,哥哥我不是吹牛,上次随手演了段,十几个小阿妹哭着喊着要嫁给我,走在路上都有人要拉我去钻山洞,嗐,还好我当时拼命地护住了裤头,清白差点没保住。”
“我妹也行,她不光狼牙棒使得好,剑也过得去,就比我差一点点。”
苏定岳抬眼看向蛮珠。
她没在跳舞了,正扶着老太君的胳膊说话。
族人的声音太大,老太君估计是没听清,因此又问了她一句。
她凑过去,贴着耳朵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