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银子确实一般人赚不来,”蛮珠又问,“那些猫儿怎么就能认准他家呢?”
孙娘子又看看两边,这次凑到蛮珠的耳边说:“他啊,有秘方。”
蛮珠也压低声音问:“啥秘方?”
“他给猫儿做了什么迷魂饭,血糊糊的,”孙娘子说,“奴有一回去他家撞见了,他还遮遮掩掩地不舍得让奴看,生怕奴学了来。”
“嘁,谁稀罕。”
蛮珠:“那你学会了吗?”
孙娘子摇头:“奴观察了小半年,也只知道有鱼泥肉泥鸡肝泥,奴试着做了两回,猫儿爱吃是爱吃,但不会听奴指挥,也不会跟奴走,王麻子指定是在迷魂饭里掺了别的。”
蛮珠诧异地问:“狸奴猫儿还会跟着他走?”
“那可不,奴亲眼见的,”孙娘子,“有一回,林寡妇家小妮儿丢了,街坊邻居都帮着找,奴和奴家那口子到溪边的林子里去找,正遇着那王麻子在林子里训猫,让坐久坐,让走就走,让上树就上树,妖得很哩。”
蛮珠:“那他还养得怪好的。”
“嘁,那只猫儿可不是他养得起的。”孙娘子的声音更低了,“那只狸奴全身白毛,跟雪团似的,贵得很,且得值好多银子和盐巴。”
“不过,最难得的是它的眼睛,一只蓝汪汪的,一只绿油油的,在月光下,看起来渗人的很。”
蛮珠想了想,住在她住不进去的莘郡王府里的那只雪团猫,好像就是两只眼睛的颜色就是不一样的。
“那是多久前的事?”
“让奴想想,小妮儿当时三岁多,如今都四岁了,那得有小一年了。”
不知道莘郡王府里的那只雪团猫儿养了多久了?
蛮珠还想再确认一下:“娘子的夫君还记得这件事吗?”
“那指定记得,”孙娘子笃定地回,“前不久他说又见着王麻子在小树林里训别的猫儿。”
“他还说呢,王麻子自己整天埋了吧汰的,屋子里都没个能下脚的地,训的猫一只只都特别干净。”
蛮珠觉察出了一丝不对劲:“这个王麻子家里很脏很乱?”
“那可不,二流子一个,又懒又馋,有点钱就嚯嚯了,谁给他收拾屋子。”孙娘子,“所以他才老想占林寡妇的便宜。”
林寡妇就是之前拿屎棍赶蛮珠的头纱女子,她夫君早亡,有一子一女,婆家不慈,吞了她夫君留下的微薄家资,平日里就靠浆洗衣裳挣钱。
好在儿子已经考上了童生,等考中了秀才,就没人敢欺负她家了。
蛮珠用脑子想了想,一个闯了祸要躲起来的懒人,怎么可能会在跑路前把家里收拾一遍,还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指定有问题。
她从布兜里摸出一坨指甲盖大小的银子:“娘子,若是你和你夫君能陪我去王麻子家里走一趟,再去小树林里钻一回,这银子就归你了。”
天色是有点暗下来了。
孙娘子两口子跟着蛮珠一起,先去了王麻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