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映真和少年停住脚步,垂眸看向那里。
此处,是一个断谷。
少年轻轻吟了一声。
他再也忍受不住,彻底昏死了过去。
姜映真心道,饶使他再厉害,终究是个染病的孩子。
*
姜映真回来,便见李秀云杵在姜家门口。
她跟一尊煞神似的,周遭洋溢腾腾怒气。
李秀云憋一肚子怨气,“你这野种去哪儿鬼混?一整天都见不到人!”
姜映真哭道,“阿婶,我去采草药,不慎迷了路。”
二堂兄姜林留意到她手腕的伤,好奇问道,“真真,你怎麽受伤了?”
此话一出,全屋人看向了她。
“割草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没什麽大碍。”姜映真捏起袖角,试图将伤口掩盖。
姜芳却嗤笑,“采的药呢?我这麽没看到?”
姜树附和道,“就是,装什麽委屈!!我看你就是出去玩了,害怕我娘罚你,就编了这麽一个拙劣的理由。”
“小小年纪就骗人,你这个野种,今日必须给你一点儿教训。”李秀云擡手便要打她,却被女孩灵活躲开。
她边哭便道,“阿伯阿婶,我不是故意出去玩的。近来天寒,阿婶体弱,万一染病,堂兄堂姐没了娘怎麽办?”
李秀云险些吐血,“姜映真,你是不是想死?敢诅咒我?”
妇人逼近,拿着棍子,一脸的凶神恶煞。
在她跨门之时,姜映真不动声色绊了她一脚。
李秀云狼狈跌倒。
姜芳姜树赶紧去扶她,“娘!!!”
“阿婶。。。。。”姜映真哭哭啼啼,也去扶她。
“姜映真,你胆子肥了,竟敢对我娘动手?”姜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小野种,今日我定要为姜家除害。”李秀云狠狠道。
姜映真哪会那麽容易被抓住。
她随手抓了一人,挡在自己跟前。
清脆一巴掌落到姜芳面上,疼得她哇哇大哭。
“娘,你打我做什麽?”
李秀云不小心打到了自己女儿,顿时心疼无比。
她剜了始作俑者一眼,冷笑,“姜树姜林,娘和妹妹都被这个小野种作弄至此,你们还杵在哪里做什麽?”
两个强壮少年上前,如捉小鸡崽一般,毫不费力地困住了十岁的女孩。
“阿婶阿兄,你们为什麽不相信我,对我总是很讨厌,我们不是一家人吗?”屋内充斥女孩委屈的哭声。
“因为你是个野种!”李秀云冷呵。
哭声骂声响彻,场面乱作一团。
姜大出声,制止了这场闹剧,“住手,都别闹了。”
身为一家之主,他的话很有分量。
屋内再次安静。
他看向李秀云,拧眉责备,“疯疯癫癫,像什麽样子?”
丈夫的话,如一把利刃,令李秀云面色又青又白。
“我。。。。。。她贪玩不回家,若是死在外边,村里人会这麽看待姜家?”李秀云指着年幼的女孩。
“你倒是会为自己找借口?从小就爱骗人,长大了还得了?”
姜大对于这个侄女,不像妻子那般厌恶,却没有什麽感情。
他只平淡嘱咐道,“真真,山中雪深,没事不要乱跑,知道吗?”
“死在外边算了。”姜芳姜树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