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策去了大理寺,一整日也没回来。至于为什麽不带她,理由很好猜。
无非是防着她,或者嫌她累赘。
薛真自得其乐,落了一身清闲。
台福寺,油灯如豆。月色凝霜。薛真喝着茶水,整个人心平气和。
忽然,明艳的石榴树下,映出了一张昳丽的面容。
薛真一脸冷淡,盯了好一会儿,脑中终于迸出了一个人——赵长策!
两人遥遥相望,赵长策不气也不恼,脾气倒是比平日里耐心很多。
年轻男子身姿颀长,五官俊美逼人,一双眼眸侵染浓黑。
光线昏暗,薛真的额心渗出了一层薄薄的虚汗。
赵长策回来了!!!
她大呼不妙,忙佯装欢快,跑向了一身寒露的年轻人。
“赵大人,你终于回来了,旁人都睡着了,只有我一直在等你。”
赵长策皮笑肉不笑,侧身避开了她。
“你一个书童,倒是比我还摆谱。一个人优哉游哉品茶,好不惬意。若是旁人瞧见,还以为我服侍你呢。”
方才,他回来,薛真可是一副不为所动的反应。
薛真只觉不好意思。
她的脑袋垂得有点儿低,声音也喃喃,“赵大人,第一次当书童骗人,我还不太习惯。”
嘁,她又不是他的书童,凭什麽服侍他?
赵长策语气温和。“其实,你不用太过谦虚。”
“?”
薛真不明所以,扬起了脑袋,疑惑的看他。
什麽意思?
年轻男人唇角微勾,无情的拆穿了她,“骗人是你最擅长的,你要有自知之明。”
呵,“什麽骗人不习惯”,这句话,她就在骗他。
薛真讪讪的笑了一声。
她安抚自己,赵长策不是人。
一阵沉默,如同无声的夜色,迅速地笼罩了整个台福寺。
薛真只好转移话题。
“赵郎君,你怎麽今日不带着我?若是我去,没准儿能帮上忙呢。”
赵长策轻笑,“本想带你去的,但你胆小如鼠,又贪生怕死。查案那麽危险,说不定一条命搭进去,我这是为你好。”
他的话很是刺耳。
薛真咬牙,狠狠加重了语气,“多谢郎君为我考虑。”
赵长策淡淡的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薛真问他。“赵郎君,事情查的怎麽样了?一定有了新的进展吧?”
赵长策终于正面看向了她,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薛真被他看得不自在,往後退了退,“怎。。。。。。怎麽了,赵大人?”
年轻男人歪坐椅中,一手支着下颌,懒懒的偏头看她。
“你又想打探什麽?从我这里得了消息,下一刻便告知旁人?”
薛真觉得他不识好歹,小脸涨得通红,“。。。。。。。我只是关心你。何况,你早日结案,我和郡主便能回宫。”
赵长策没说话,喝了一盏茶,直接关上了门。
薛真一个人立在门外,徒留满院寂寥。
薛真忍不住吐槽。“小心眼的家夥,好心帮你却不领情,简直比平白还傻。”
屋内,一只茶盏飞出了窗,精准的碎在了薛真脚边。
意思很明显,赵长策让她滚!
薛真心虚,赶紧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