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熟稔,那份默契,像一层无形的薄纱,裹了令人不安的秘密。
“小叔,”昌平困惑地挠了挠脑袋,眉头微蹙。“你说,真真和卫大人……是不是早就相识?”
她努力回忆两人的神态举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女童的耳畔,又清晰地回响起方才那两声亲昵的称呼。
——“大公子哥哥”。
——“薛妹妹”。
这亲密的呼唤像投入心湖的石子,骤然激起了涟漪。
昌平眼睛倏地一亮,“难道,真真和卫大人是兄妹。。。。。。”
可是,真真不姓卫,而是姓薛。
昌平又补充了一句,试图找一个合理的解释,“真真是卫大人的。。。。。。远方表亲?”
这倒有可能。
“呵。”年轻男人扯了一个极轻的嗤笑。
他的瞳眸漆黑,染上了的讥诮,以及。。。。。。一丝微弱的烦躁。
赵长策手腕一扬,一颗细石飞向半空,划出一道短促的弧线。
紧接着,扑通一声,惊散了几尾游鱼。
水花飞溅,昌平吓得躲避。
赵长策似笑非笑,眼底却已悄然覆了一层薄薄的怒气。“什麽兄妹?”
昌平错愕的看向了他。
她不明白,好端端的,他为什麽会突然生气。
年轻男人的声音很低,每个字像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我看,是。。。。。。。前世结下的仇家。”
这话,可太恶毒了。
昌平不禁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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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慎儿,你也太不要脸了。
大姐姐对你,比对其馀人都要好,你怎麽能忘恩负义,做出这般没天良的事情?”
方嫣然一个旁观者,情绪倒是比方成璁还要激烈。
不知道的,还以为水归宁骂的是她呢。
“啧,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叶梵儿轻摇团扇,尽管,彼时的天气很是凉爽。
叶梵儿很开心看戏。
她希望,方成璁和水归宁,最好闹得不可开间。
水归宁死死的咬住了唇瓣。
单薄的少女强忍泪水,被一行人围着羞辱。
叶梵儿以扇掩面,只露出一双窃笑的眼睛。
“平日里,瞧着怯生生的,想不到,嚼舌根的功夫如此了得。”
衆人你一句我一句,面上笑容不改,早已将水归宁看作了低贱的蝼蚁。
饶是水归宁的心理素质再好,也被羞得一阵青一阵白。
“大姐姐,我没有说你。我只是想问你,为什麽无缘无故打妙音?”水归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方成璁大呼无辜,“七妹妹,我没想到,你对我的恶意这麽深。
方才,我一直与叶表姐她们在一起,哪里见得了旁人?”
“我没有。。。。。。”水归宁气极怒极,她的唇瓣干涸起了皮,辩解也是苍白无力。
方采心和方嫣然表情生冷,拽住了水归宁便要往外走。“自从你得了陛下太後的赏识,便是这麽一副傲慢嚣张的姿态。
我们忍你很久了,如今,你又欺负到了大姐姐的头上,现在你就跟我们去见父亲,也让所有人都看清你是什麽样子。”
今日赏菊宴,水归宁一定要好好丢人。
“哎呀,贵府好生热闹。”几人闹得不可开交,一道娇俏少女的笑声乍响。
有外人。
几名贵女忙地整理了衣衫和鬓发,唯恐被旁人瞧见了丑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