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这般犀利,倒让薛真失笑。
想必,前世的赵长策也是这般想的,可是,方成炀却在培植自己的党羽,甚至坑害了老将军。
方家背後,必定有人撑腰。
薛真感慨,“方成炀碌碌无能,贪生怕死,他上了战场,只会给大姚子民带来祸患。”
她夹了一根青菜,一擡眸,才发觉赵长策一直静静的看她。
薛真眉心一跳,“九郎,怎麽了?”
赵长策一手托腮,饶有兴致,“我的真真,看人好准。为夫也在想,是时候该让方成炀滚蛋了。”
薛真嘴角抽搐了一下。
膳後,侍女银灯端了一盅安神汤,“姑娘,这是赵大人叮嘱的安神汤。”
银灯,是她被封为三品女官时,皇帝赏赐的小侍女。
她机灵烂漫,与薛真很有默契,因此薛真将她带到了赵家。
喝了安神汤,薛真睡下,她梦到了郦姨娘倒在血泊中,一旁的水归宁悲恸哭诉。
薛真不敢耽误。
赵家守卫森严,见她出门,却也只是恭敬的让出了道。“夫人。”
彼时,赵长策上朝,还未归来。
薛真叮嘱道,“若是九郎回来,只管告诉他,我郁郁烦闷,出府散心,不必派人保护。”
守卫犹豫了一瞬,“大人说过,无论你去哪里,都要派人跟着。”
薛真故作生气,“被人监视,有什麽意思?你是嫌我不够生气吗?”
守卫忙道,“夫人误会了,只是大人之命,属下不敢违抗。”
薛真凝眉,“那还多说什麽,本夫人只是散心片刻,去去就回,不必如此兴师动衆。”
守卫不敢再惹她生气,只是一个劲叮嘱她,“夫人,今日天凉,大人也快下朝了,你可要快些回来。”
薛真和银灯出府了。
薛真到来,方家人既意外,又觉荒谬。
朝中,谁人不知,赵家与方家水深火热。
薛真笑盈盈道,“本夫人与七姑娘是好友,想来看看她。”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若是又了薛真与方慎儿这一层,没准儿赵丶方两族,能够握手言和。
方氏夫妇思量精明,忙派人领着薛真去了後院。
薛真推开小院,草木青翠,暗苔横生,屋檐风铃也叮咚的响。
前世一切,化作初秋雨前的雾气,湿漉漉,沉甸甸的,带着苦涩的伤痛,让人大脑一片沉痛。
她的脸色太苍白,银灯忍不住问道,“姑娘,你怎麽了?”
薛真压下思绪,“我没事,不过是想快一些看到七姑娘。”
银灯知道她与七姑娘交好,顿时笑道,“七姑娘与您,明显是想到了一处。”
水归宁的声音半惊半喜,“真真,你来了怎麽也不与我说一声?”
薛真迟迟不来,水归宁索性掐灭了幻想。
今日听见动静,一见是她,水归宁只觉欢喜。
水归宁知道她为什麽会来,便道,“我们先进去喝茶。”
院内,有一阵微弱的咳嗽,听声音,是一名三四十岁的妇人。
薛真皱眉,“七姑娘,是谁生病了吗?”
妙音抢先道,“赵夫人,是小姐的母亲生了病,病有很长的时间。”
水归宁突然哭出了声,“真真,你不是会医术吗?能不能救一救我娘?”
领路的圆嬷嬷,是大房的人。
圆嬷嬷冷眼旁观,说话幸灾乐祸,“郦姨娘染病已久,我家夫人善良,请了许多大夫,可都无济于事。赵夫人金枝玉叶,莫要被她传了病气。”
薛真要进去。“七姑娘是本夫人好友,她的母亲生病,本夫人岂能坐视不管。”
圆嬷嬷挡在她面前。“赵夫人,若是你沾染了病气,方家可受不起。”
薛真周身萦绕一股低气压,“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