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第一次对昌平正眼打量,“哦?你。。。。。。当真是这麽想的?”
她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明显的不信。
见她怀疑,昌平挺直了胸膛,继续那一套说辞,“是的,皇嫂,怪我年幼无知,被一个坏人。。。。。。”
女童一顿,不想将真真当作“坏人”。
她挣扎道,“怪我单纯,相信了薛真姑娘。”
顿时,惠妃心中一片雪亮,好像明镜似的。
她无声冷笑,昌平一个孩童,多麽愚蠢啊,身处皇宫十馀载,却是连情绪也不会隐藏。
那点儿喜怒哀乐,明明白白写在脸上,轻易教人看透了去。
惠妃索性装傻,作出几分虚假的怜惜。
“昌平,你肯承认自己的错误,已是难能可贵了。现下,薛真被打入天牢,纵使她千般厉害,生得神力相助,也无法自证清白,洗脱滔天罪行。”
昌平默默的听着,一口白牙险些咬碎。
惠妃说的高兴,生得也妩媚动人。
她一笑,如春花绽放,甚是愉悦可亲,“你好歹是个金枝玉叶的郡主,何必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呢?”
昌平心中一痛,她眼前发黑,几乎晕厥了过去。
可是,做戏要做足,今日她来,是带着小叔的命令来的,不能无功而返。
昌平嘴边那些反驳的话,被硬生生咽回了肚里。
“皇嫂,我不明白。庄妃嫂嫂不待见我也便罢了,为何,祖母也不理我呢?”
昌平擡起泪痕斑驳的脸蛋,伤心的向惠妃大吐苦水。
惠妃心中暗笑:薛真差点儿害死了小皇子,庄妃生恨,自然也将恨意,撒在了你这识不清好歹的小东西身上。
至于太後,更是好理解了,纯粹是觉得心烦失望。
“昌平,你这可怜兮兮的小苦瓜啊,莫要哭了。”惠妃此刻的心情快意极了。
她面上堆起十二分怜爱,伸手温柔地拭去昌平脸颊的泪。
“你也知道,皇嫂最疼你了,有什麽心愿,不妨说出来,本妃一定满足你,让你开开心心的。”
薛真一死,庄妃还拿什麽和她斗。
惠妃逢喜精神爽,她瘫软的靠在椅背,一闭眼几乎能预见,自己坐上後宫之主的风光模样。
昌平还在哭,闻言,她擡起脑袋,泪花顺着脸颊滑落。
“皇嫂,真的吗?我知道,皇兄陛下对你情有独钟,他为了补偿你,是不是还给了你一枚天心玉。”
不错。皇帝为了安慰惠妃,特意将南疆进贡唯一一枚的天心玉,赏给了她。
後宫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对于惠妃,也更加恭敬了。
惠妃心情极好,女童的夸奖,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天心玉贵重,惠妃便带着昌平,来到了内室。
梳妆台上,珠宝,玉饰,琳琅满目。
惠妃缓缓的打开了盒子,天心玉静静的躺着,泛着莹润的色泽。
昌平赞叹道,“这枚天心玉,果真是个难得的宝贝。”
天心玉旁边的,是一只金光流转的蝴蝶。
昌平识出,这便是金梦蝶。蝴蝶的璀璨,几乎要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昌平越过了天心玉,她盯着金梦蝶,不由皱了皱眉。
“好了,昌平,皇嫂也让你看到了天心玉。”惠妃见女童发呆,不由得催促她。
昌平还没回过神,便听惠妃道,“宝玉易碎,银枝,你快把它收起来,别弄碎了。”
自从金梦蝶被盗之後,她对殿内的东西,很是小心。
每日清晨,派侍女清点一番。若发现丢失遗漏,便是严刑伺候。
昌平回来的时候,见到一个额头沾血的侍女。
她记得,这人是柔珲的贴身侍女,那日指认薛真,这名侍女也在场。
柔珲有六个贴身侍女,可她脾气不好,稍有不顺,便是打骂侍女。在昌平印象中,柔珲身边的侍女已经换了三回。
“站住!本郡主记得,你是叫苹儿吧?”昌平走近了她。
“是。。。。。”苹儿很是受宠若惊。她额头的伤,似乎有些严重,伤口并未凝固,仍有鲜血汩汩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