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边哭边拽着万木春衣袖,“郎中,别听她胡说八道,你可要救我家大公子啊。“
“小书童,你没听到吗?他根本活不过明天啊。”少女嗓音清甜,极为贴心他告诉他。
平白擡眼,见到一位漂亮秀气的少女,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然而,正是这样一位宛如天仙般美貌的少女,却用温柔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
“你胡说,根本不是真的。”平白恼羞成怒,“我家大公子怎麽可能会有事!”
清秀书童的情绪这般激动,不难推测出,这位“大公子”,对他而言非常重要。
“你别小瞧我,我也是大夫,说的可都是实话。”见他跳脚,姜映真不急不徐道。
平白幼稚地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一句伤心话,“假话,假话!”
少女笑意更甚,悠悠道,“小书童,实话总是刺耳的。你扪心自问,他这副惨烈模样,若我师父说明日便会康复,你又敢相信吗?”
平白一阵沉默,“我相信。”反正总比她诅咒“大公子明日便会死”要强。
少女嘴角抽了抽,对身旁的万大夫道,“师父,您救过脑子有顽疾的人吗?”
万木春摇了摇头,如实道,“这种病,治不好的。”
少女佯装惋惜地看向平白,她黑灿灿的眸中却是揶揄,“徒儿私以为,尤其是像他这种,八成没戏了。”
平白气急败坏,“你你你——庸医,庸医!庸医!”
少女又补充道,“十成。”
平白直直地气晕了过去。
吴川气候湿热,容易滋生躁意。
少年一袭轻衫,双目紧闭,无一丝血色。奇怪的是,少年的右手,手腕处束一窄袖。
除了露出的修长指节,其馀地方裹得严实。
吴川天热,潮湿阴沉,他这番怪异装束,与时节相悖。
令人不禁担忧,少年会不会闷出病来。
姜映真若有所思。
平白虽不喜自己,可他对卫侯玉素来忠心耿耿,倒也不像是粗心大意之人,怎麽会注意不到这一点?
万木春面上没有什麽情绪,他捋起少年的衣袖,准备一探究竟。
“不可!”平白的声音变了调,他快步走至榻前,推开了万木春,“不可,大夫!绝不能行!”
万木春一顿,皱眉,“怎麽了?”
“我。。。。。。”书童视线飘忽,咽了一口唾沫。
可说了半天,他也讲不出所以然来。
少女和大夫,全都看向了他。
书童神色紧绷,身如筛糠,几欲晕厥。
姜映真见他这般惶惶,以为他不相信万木春的医术。
少女声音轻柔,道,“师父,您看,人家不相信我们。何不快些离开,免得扰人清净。”
万木春无奈失笑,真真今日是怎麽了,为何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书童不满地瞪了少女一眼,向两人袒露难言之隐,“大夫,我家大公子生性惧寒。所以,能不能换一只手把脉?”
姜映真垂眸,前世她认识卫侯玉的时候,他便很怕冷。冬天时候,他的手比自己还要冷上几分,因此他总是披一雪白狐氅。
那时她奇怪,如今看来,卫侯玉怕冷应是天生的。
“畏寒之症,或许,我可以找出病因。”万木春挑了挑眉,从医多年,见过无数疑难杂症。
少年年岁尚轻,患有怪病。身为医者,他愿意一试。
不料,书童也是个倔性子。他摇了摇头,铁了心让万木春诊左手脉象。
“大夫,我。。。。。。既然您医术精妙,那麽换一只手,想必不碍事。”说到最後,书童的声音也弱了几分。
“不妨。。。。。。左手诊脉?”
毕竟有求与人,书童害怕惹其不快,更怕他一不高兴,不为大公子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