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侯玉礼貌道,“听来甚是有趣,希望能有机会与姑娘一起。”
就在此时,平白大惊失色,“大公子,你怎麽了?”
原来,卫侯玉的手背生了细细的红疹。偏生,少年的皮肤宛如白瓷,更衬得红疹甚为骇人。
卫侯玉只觉自己身上很痒。
“你究竟给大公子吃了什麽?”平白怒目而视,立刻换了一副审视的语气。
少女双目茫然,下意识道,“只是。。。。。。普通的糕点。”
“里面有花生。”卫侯玉淡淡道。他对花生过敏,只要食物含有花生,一炷香之内,他的皮肤必会起红疹。
卫夫人曾拿这点害他,得了卫老爷训斥。後来,卫侯玉长了心眼,对于膳食极为小心,就连日常茶点,也是平白先检查过之後再送去他屋里。
卫侯玉虽看不见,却准确地望向了少女的方向。卫侯玉的神情似笑非笑。
看来,他还是不长心啊,轻信了一位陌生蛮女。
眼见卫侯玉手上的红疹越来越多,知道闯了大祸的少女,忙上前握住他泛红的手,“大公子哥哥,我。。。。。。不知道你对花生过敏,我。。。。。。是我对不起你。”
“我跟着师父,学了一点儿皮毛,你手上的红疹让我看看,没准儿我会治呢。”少女语气颤颤。
卫侯玉却道,“放手!”
“大公子哥哥,我知道你生气了,性命重要,你先让我看一看。”少女死活拽住他的手,语气透露三分倔强。
姜映真知道卫侯玉吃不得花生,她也没有将他害死在岭南的打算。
她特意买了含有花生的糕点,而非花生酥,不过是为了试探卫侯玉的秘密。
姜映真若是想报仇,绝不用这种简单的方法。
卫侯玉可以死,但不能死得这般轻松。
她与卫侯玉,来日方长。
两人争执之间,卫侯玉手腕处的绷带,轻轻地滑落了下来。
丝带飘摇,如一朵被徐徐绽放的花。
“大公子!!!”平白的眸中闪烁惊恐,失控地尖叫起来。书童的面色青灰,头顶犹如惊雷劈过,显然是害怕到了极点。
屋内一片死寂。
少女呼吸一窒,她不可置信地凝视年轻公子的手腕,只感从头到脚充斥一阵无尽寒意。
他怎麽会有这个标记?
书童平白,眼中噙满了泪,他死死咬破嘴唇,手指蜷缩成了团。
“是平白的疏忽。”平白伏地膝行,颤颤地拾起那片布,覆住卫侯玉的手腕。
卫侯玉眼上的白纱松垮,露出了那双已看不见万物的浅色瞳眸。
漂亮,清冷,涣散无光。
年轻公子面如冠玉,睫羽密长,轻轻地颤了颤。
他捂着自己的手,薄唇紧抿,虽还是那副温和面容,气场却冷寒似冰。
“大公子。。。。。。我们什麽也没有看到。”平白整个人身体剧烈颤抖,面上热泪簌簌坠落。
但是,姜映真还是看到了。
不仅看到了,还看得一清二楚。
卫侯玉的右手手腕,刻了一个醒目的黑字。
——“犯”。
大姚建朝三百年,形成一套完备的刑罚系统。
黥刑又名墨刑,在犯人的身体刺字,涂上墨炭,当作犯罪标志,以後再也擦洗不掉。
卫侯玉受了只有卑贱奴隶才会遭受的——黥刑!
姜映真想到了第一次初见之时。
她和万郎中来到城南,诊脉之时,平白苦苦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