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闻声,面色一惊,忙检查卫侯玉的伤势,“大公子,你被烫到哪里了?有没有事?”
卫侯玉摇了摇头,“没事的,平白。”
见少女彻底离开,平白从袖中拿出了一封密函,递给他,“大公子,京中来信。”
卫侯玉接过信,却没有拆开看。
年轻男人指节修长,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桌面。
尽管少女的身影已消失不见,他却一直望着黑漆漆的院外,浅色的眸中若有所思。
*
半个月後,姜映真照例探望卫侯玉。半年之期过了大半,留给她的机会不多。
姜映真不敢怠慢,时不时便在卫侯玉面前晃悠,俨然一个粘人的跟班。
竹室内,年轻男子气质出尘,他面前是一盘下了一半的棋子,对面空无一人,书童平白在旁边静悄悄看着。
姜映真一进来,看到这副场面,青天白日两眼一黑,险些昏了过去。
???
她没看错到,卫侯玉在下棋?
下什麽棋
卫侯玉的眼疾恢复了?
什麽时候的事情?
“薛姑娘?”平白看自家主子下棋太过投入,以至于室内堂而皇之出现一个人,他才猛地反应过来。
卫侯玉停下了手中的黑子,也是望向了她。
姜映真死死地盯着卫侯玉如若琉璃般的瞳眸。
似是为了亲自验证真假,她的声音发颤,“大公子哥哥,你的眼睛。。。。。彻底好了?”
那日的隐约感觉,果然没有错。至少,在那晚,卫侯玉的眼疾已经痊愈。
不对,或许更早。
如此说来,他被油灯烫到,也是故意作戏给她看的?
姜映真的心中涌起了腾腾怒气,却又忍不住庆幸,若不是她行事谨小慎微,只怕早就被卫侯玉抓出了谋害他的把柄。
可恶!
被卫侯玉这个狗东西骗了!
姜映真袖中的手紧紧攥在一起。
“怎麽了,薛妹妹,你这副反应,难道知道我眼疾痊愈,不替我开心吗?”卫侯玉反问她,丹凤眼中流露一丝促狭。
呵呵,她敢不开心吗?
姜映真的脊背渗出了一丝冷汗,怎麽眼睛好了的卫侯玉,说话如此咄咄逼人。
他现在是一点儿也不带装的。
少女见被斥责,她孩子气发作,赌气似的转过身体,气鼓鼓地背对他,“大公子哥哥,你眼睛好了,我当然是替你高兴。
可是,你为什麽要瞒着我,我难道也是什麽需要刻意提防的旁人吗?
早知道你眼睛好了,我便好好梳洗打扮,将前几日裁做的新衣也穿上,用一副漂漂亮亮的面貌出现在你面前。”
平白忍不住道,“薛姑娘,你怎麽那麽臭美?”
姜映真理直气壮,“当然是为了让大公子哥哥看到我漂亮的样子,你懂什麽?”
说完,她赶忙拍了拍干净的衣衫,生怕在卫侯玉面前出丑。
平白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
此事终于借口搪塞了过去,姜映真心中的怨气难消,脑海中早将卫侯玉杀了八百遍。
啊啊啊,耍她有意思吗?
明知卫侯玉一直戏弄自己,她却不能发火,只能继续扮演一位崇敬他的烂漫单纯的小姑娘。
憋屈。
卫侯玉继续未下完的残局,棋桌上唯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