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路,她很熟悉,如果要避开金吾卫,倒也不是很麻烦。
只不过要绕路罢了。
深夜,孤月下,宫道的尽头染了一片银霜。
在她欲转身之际,一含笑的嗓音,轻轻的飘来。
“站住。”
薛真:“?”
她装作没听见,擡脚继续走。
先回玉炅殿,昌平和琥珀还在等她呢。
赵长策的声音居高临下,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怎麽?要我请你?”
薛真循声擡眸。
年轻男人一身玄色常服,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月夜,光线清幽,那张优越的脸,半明半昧,更添几分莫测。
她勾了勾唇,赵长策,还真是一如往日。
阴魂不散的男人。
少女身形瘦弱,嗓音裹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你。。。。。你怎麽在这里?”
她虚虚的捂住了心口,似乎被他吓得不轻。
赵长策静静地凝视她。“这句话,不是该我问你吗?”
他的眼神,如同无形的丝线,紧密的缠绕在了一起,令她的惊惶无处遁逃。
薛真心底警铃大作。
深宫夜半,本就瘆人。
这男人神出鬼没,饶是薛真的心理素质再好,也觉後背发凉。
年轻男人先开了口,带了漫不经心的试探。“等人?”
薛真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扼住,几乎停止了跳动。
难道。。。。。。赵长策是知道了什麽,特意在这儿守株待兔?
少女竭力维持薄薄的镇定,心中却已翻江倒海。
恐惧,猜忌,化作了岭南的细雨,瞬间浸润了她的四肢百骸。
薛真的指尖,微微发凉。
卫侯玉心性缜密,今夜这条路,闲人必然已被他清空。
那麽,赵长策一定是。。。。。刚来不久。
金吾卫举着火把,冬夜,雾气弥漫。
远远地,只瞧见宫墙下两个模糊的轮廓。
一个挺拔高大,一个纤细玲珑。
金吾卫首领当即精神一振。
他扯高了嗓子,仿佛发现了什麽天大的秘密,“好呀,让爷瞧瞧,是谁不长眼,敢在这来私会偷——”
“情”字尚未出口,一股阴冷的疾风,骤然袭至!
“砰——”
说话的金吾卫,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狠狠的掼在了冰冷的宫墙。
那人痛得吐血,只觉五脏六腑被移了位。
一柄亮刀贴着他的脖颈,险险划过,只留了一道刺目的血线。
寒气直透骨髓,那人吓得瞬间瘫软。
其馀人更是肝胆俱裂。
是谁?手段这般狠辣诡谲!
劲风掠过,浓雾散开,显露了“偷情”的两人。
一个秾丽得近乎妖异的年轻男人,和他身边那个眉眼清冷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