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晚上吃的多了,出来消食散步,然後,我迷路了,就来到了这里。”
这个理由,实在太扯淡了。
即便是八十岁的老奶奶,即便是看不清路的瞎子,即便是折了腿的瘸子,也能凭借肌肉记忆,顺利的回去。
年轻男人狭眸弯起,如同新月。
“编不出理由,便不说了。”
薛真面色一羞,“谁说的,我就是吃饱了,然後迷了路。信不信随你!”
赵长策凑了上来,仿佛能看穿她所有心思。
“我来替你说吧,你是不是在——等人?”
薛真的瞳孔一缩,整个人如坠冰窖。
耳边,是迅速的心跳声。
薛真惊得连反驳也忘记了。
她的眼中,全是那张秾丽却恶劣的俊颜。
年轻男人的呼吸清浅,声音低沉,徐徐善诱。
“让我猜一猜,究竟是何方神圣,值得我们的真真,不惜冒着寒风,爬上了屋顶一番苦等呢?”
少女睫羽浓密,如同蝶翼,轻盈的颤了颤。
迎上他探究的视线,少女的杏眼,在月下灿亮,自带一种天真的无辜。
薛真注视他,说出的话,却是石破天惊。
“九郎,我在私会呀。”
年轻男人颀长的身形,几不可察地一顿。
什麽?
少女十五六的年纪,身段玲珑,面容无辜,却能将这种伤风败俗的话,堂而皇之的说出口。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神态古怪的蹙了蹙眉。
少女嗓音柔软,甜如三月春风,却也有着不可低估的力量。
“你难道不知道吗?我是在和你私会呀。就连外人都看清楚了,你还要装傻到什麽时候?”
这麽一个“感动”的理由,赵长策却下意识地抿紧唇角,像是被她的话烫到了。
是谁,教她这麽说话的?
赵长策的心头,笼上了一股奇异的丶近乎滑稽的心绪。
这种感觉,就像是向深渊抛了一颗碎石,溅起一丝荒谬的涟漪。
随即,悄无声息的沉没。
“旁人眼盲心瞎说的话,你也当什麽金科玉律学了去。”
月华如练,年轻男人的耳尖,爬上了极淡的丶可疑的绯色。
转瞬即逝,却又真实存在。
少女双眸清亮,不安的望着他。
他的尾音刻意拖长,带着一种顽劣的的逗弄。“若是不学好,那麽,就要小心些。”
宫墙下,还有凌冽的血气,钻进了鼻腔。
赵长策阴晴不定,手段毒辣,打伤了金吾卫的场景,又一次浮现在了薛真的眼前。
薛真识时务,心中多了一丝惧怕,不在胡说八道恶心他。
少女眉清目秀,乖巧的捂住了嘴巴。
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静静的眨巴着,俨然一副乖巧无害的模样。
仿佛,刚才“大逆不道”的话,根本不是她说的。
屋顶之上,夜风凛冽。
俯瞰下去,深夜的大姚皇城,褪尽了白日的喧嚣。
灯火星罗棋布,这座沉睡的皇宫,空旷丶寂寥。
两人静默的坐着,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