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坏事她也参与了,那麽大难临头,谁也别想独自飞。
方成璁擡起眼,眸中绽放着破罐破摔的怨毒。
“公主,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的错。可是,你不也很讨厌薛真吗?”
柔珲恼怒极了,却捂不住方成璁揭露祸事的嘴。
“公主,你忌恨薛真,在灯会那夜将你揣进了河里。
若你没有报复之心,又怎麽会听信了我的话?”
大难临头,方成璁与柔珲公主反目成仇,毫无保留的揭露了彼此的心中龌龊。
薛真眉目平静。
她打了个哈欠,好一场无聊透顶的闹剧。
一行大臣却是感触颇深。
谁能想到,偷拿金梦蝶是假的,给小皇子下毒也是假的。
皇帝皱眉,“李太医,事到如今,你还有什麽话说?”
少女神态平和,似乎是这场闹剧的赢家。
李竹山眸中闪过了一丝怨毒,他拿出了鱼死网破的架势。
老太医嘶声力竭:“陛下,太後娘娘,在场诸位,可还记得,三年前揭榜入宫,冒充神医的江湖骗子?”
包括皇帝和太後,也是微微皱了皱眉。
李竹山临死之际,不求饶不喊冤,却只是提起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事。
是的。李竹山的话,勾起了一行朝臣的回忆。
几年前,新帝登基,小皇子重病,在宫外贴榜寻良医,一位籍籍无名的江湖大夫接了榜。
当时,有很多人不看好这名大夫,事实也确实如此。
小皇子被他一折腾,病情更加严重了。
天子被戏耍,动了怒气,派人斩杀庸医。就连城郊那间药斋,也已荒废多年。
似乎,李竹山知道,没人会附和他。
他也并不在意,低头桀桀怪笑。
“哈哈。。。。。。你们又有谁知道——薛真,我们大姚的年轻女官,是那个骗子的亲传弟子。”
什麽!
赵长策本就昳丽的容色,在某种扭曲的情绪催动下,竟焕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俊美。
年轻男人的脸彻底冷了下来,似乎想要掩盖一个惊天的真相,“李太医,你是嫌命长了吗?”
那个深藏于心的秘密,是独属于他一人的,绝不容任何人窥探。
一记梭镖,痛痛的击在了李竹山的肩。登时,李太医吐了一口黑血。
皇帝蹙了蹙眉,语气温和,“九郎,不要冲动,先听李太医说完,朕自会定夺。”
赵长策与皇帝知根知底,多年的同门情谊,他明白,此刻的皇帝生气了。
李竹山狞笑,如小人得志:“是呀,赵大人,你那麽激动做什麽。薛真像个没事人一样,你倒是先不自在了。”
赵长策精致的面容之下,隐有腾腾的黑气。他冷冷一笑,如同淬了剧毒的艳艳之花。
“本大人只是觉得脏。一个将死之犬扬扬乱吠,扰得陛下和太後心烦。”
老太医擡袖,轻拭去唇边的鲜血。隔着人群,他独独的指向了薛真。
“她,薛真,也并非是这副容貌。
薛真易容,更名换姓,只是为了趁机报复陛下,报复整个大姚!
这样的妖女,为什麽还要留着她?”
谁都没有注意到,卫侯玉一双浅淡的瞳眸,正悄地泛涌起一丝丝恶劣而扭曲的流光。
他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卫侯玉想知道,他的薛妹妹,面对这一刻,会是惊喜,还是惊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