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家下人捉了鱼,专门喂给狐狸。
薛真纳罕,“卫二公子,你好善良。”
卫二少爷笑得羞涩,“书上说,放跑了狐狸,她会化成人形来报恩的。”
哇偶,狐狸的报恩。
这简直胡扯,薛真笑他,“谁说的?”
卫奚玉回答,“教书先生说过,狐狸有灵性,只要救了它,它就会报恩的。”
衆人忍不住发笑,哪个教书先生会说这种话?
八成,是卫二公子自己编的。
二殿下却不可思议的看了他一眼,露出了欣赏。“後生可畏,前途无量。”
崔金宜却贱兮兮道,“月黑风高之际,一名窈窕少女,声音婉转,闯入你的房中。”
卫二少爷娇羞的绞着手指,半是期待半是矜持,“然後呢?她可曾对我说了什麽?”
崔金宜阴森森一笑,“还能说什麽?她是被你喂给狐狸的鱼,现下是来向你索命的。开心吗?”
卫二当即笑不出来了。
他哭唧唧的跑到卫侯玉怀中,“兄长,你看他也欺负我。”
卫侯玉轻声笑了笑。“二弟弟童心未泯。”
皇帝难得嬉笑,只道,“卫家二郎倒是心急,你大哥哥尚未娶妻,再过两年,由朕做媒,定为你寻得一户良家子。”
卫奚玉开始期待卫侯玉的亲事,“是不是只要大哥哥成了亲,很快便会轮到我了?”
所有人都说,大哥哥是美玉,而他只是一颗不起眼的石头。
卫大夫人胆战心惊,捂住卫奚玉的嘴:“犬子童言无忌,还望圣上勿要见怪。”
秋猎中,蚩莹一身娄凡装束,在大姚人中很是惹眼。
她像尾巴一样,紧紧跟着赵长策。一行贵女觉得她不知羞,却也佩服她的勇气。
赵长策蹙眉,“公主,你箭术极好,大可以尽兴,不必跟我。”
蚩莹对于他,始终怀了十二分的春心和爱慕。
她的嗓音娇憨,开出了诱人的条件。
“赵大人,你先不要急着拒绝我。娄凡不比大姚,但在王储一事,没有死规矩。阿努那虽是王储,我却是父王最爱的女儿。”
薛真和昌平骑马同游,两名少女笑了一路。
“真真,小叔的箭术很好,我们去找他,一定可以大获全胜。”
薛真也很期待,“好呀。”
下一瞬,一句话如冷水泼天而降。
“只要你答应我,那麽,王储之位,就是你的。”
蚩莹说这话,带了十分的笃定。
赵长策的能力,远在王兄阿努那之上。只要他与自己成婚,成为娄凡王也是迟早的事。
薛真心中一涩,面色却如常,她扯了一个笑,不想听赵长策的回答,“赵大人还有重要的事,我们先走吧。”
然而,年轻男人面不改色,仍是那个让人心冷的答案。
“公主,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你了。我对娄凡没有兴趣,我对成为娄凡王婿没有兴趣。”
蚩莹不可置信,“为什麽?那你处心积虑带我来大姚,是为了什麽?”
走之前,父王母後对她百般叮嘱,让她不要喜欢上这个狡猾的大姚人。王兄阿努那也告诉她,大姚人都是很可恶的。
赵长策看着这个异族公主,一双黑眸冷淡而清醒。
“大姚和娄凡,从文景帝时期,便一直有祸患。两边百姓水深火热,公主金枝玉叶,或许不曾见过。
我想,娄凡对大姚误解太深,公主来之前不也是瞧不起吗?我相信,公主来之後,对于大姚种种,心中有一杆秤。”
蚩莹对他的敌意,顿时轻了三分。
她疑惑道,“你只是为了大姚和娄凡的关系吗?可是,你成为娄凡王婿,和大姚娄凡的关系,两者又有什麽关系?”
蚩莹就是不甘心,也想不通,赵长策为什麽一而再丶再而三拒绝她。
这时候,赵长策一改往日谑笑。
他看着不死心的蚩莹,淡淡道:“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蚩莹如遭雷击,一颗心冷到了极点。
她久久的盯着赵长策,眼泪哗啦而下。“赵大人,你在骗我!”
赵长策的答案,比直接拒绝自己,还要让人心痛。
赵长策神色淡漠,一双眸黑黯,“公主自重,我还有事。”
说着,年轻男人急切的走了,似乎是要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