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我们是一个母亲,为什麽你这麽蠢笨,而我这麽聪明呢。”
“你杀了妈妈!你杀了妈妈!!”高常保大声吼了句。
“是啊,”张宗和道,“我以为看到相似的杀人手法,你能第一时间意识到凶手就是我呢,没想到你真的蠢的可以啊。”
“为什麽?!妈妈为了你都抛弃了我和爸爸,你有什麽不知足的?为什麽还要杀她?”高常保吼道。
“因为她虚僞!”张宗和瞪大眼睛吼了句,“凭什麽你一生下来,就能受到全家喜欢,为什麽你能有全世界的爱?为什麽我没有?!我哪里不如你?我个子比你高,也比你勤奋!我还会维修,我还会……”
“你凭什麽觉得委屈?”高常保也紧跟着咆哮道,“我还觉得委屈呢,我五岁的时候,你突然出现在我家里,爸爸疼你,妈妈照顾你!他们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捧到你面前,你有什麽资格觉得委屈?”
“所以我才说他们虚僞啊!”张宗和一字一句道,“是,他们确实让你把什麽东西都给我,也让你照顾我!可是他们有没有想过一个家,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们特别照顾我,就让我觉得我在这个家是客人!是个随时都会被赶走的外人!”张宗和大吼道。
“没人会这麽想!”看着张宗和逐渐被怒气憋红的脸,高常保情绪渐渐稳定了下去,“我们一直把你当家里人的。”
“如果当时爸爸没有冤枉你偷东西,我们一家人一起可以好好生活一辈子的!”
“你爸没有冤枉我,”张宗和平静道,“那500块钱就是我偷的。”
“怎麽可能?”高常保吓得喃喃了句。
“怎麽没可能?”张宗和反问道,“我不仅偷了他的500,我还用他的烟叶烤地瓜。”
高常保再次情绪失控地捏上他的衣领:“那是我们爷爷去医院治病的钱?!你知道你把钱偷走後,爷爷没钱治病去世了吗?”
“知道,”张宗和挑衅地低头盯着他,“我故意的。”
“畜生!”高常保一拳打在了张宗和的右脸上。
高常保的拳头很重,张宗和被打得直趔趄。
好不容易稳住脚,张宗和用指肚虚虚地擦拭了一下自己唇角的鲜血。
“你终于打我了。”张宗和笑着呢喃道。
高常保紧接着一个箭步上前,将拳头再次打在了张宗和另一侧的脸上:“我们全家到底哪里亏待你了?你为什麽要这麽对我们?”
“你怎麽不问问生你的那个母亲大人啊,”张宗和同样挥着拳头砸向了一旁的高常保,“要不是她水性杨花,抛弃了我,我也不至于被我那个酒鬼爸爸拳打脚踢了七八年!”
“你知道我那几年是怎麽过的吗?”张宗和展示了一下自己断掉一截的小拇指,“这就是我被我那畜生爸爸喝醉酒後,用酒瓶子硬生生敲断的!”
“所以凭什麽?!你和张如花凭什麽可以跟着高家人幸幸福福的生活?而我要天天被虐待?”
“害你的人是你的酒鬼亲父,和我们家有什麽关系?!”高常保大吼道。
“怎麽没关系!”张宗和说,“都怪张如花生下了你这个小畜生!小畜生啊!”
张宗和指着高常保挑衅地念叨了几遍:“哈哈哈,小畜生。”
他的笑声悲怆,且带足了自嘲。
仿佛这句“小畜生”,骂的根本不是高常保,而是自己。
高常保看着他,一时间五味杂陈。
“哥,你就算是再恨我们,也不至于杀掉孟长青和张英姿吧,”高常保道,“他们和我们家又没有任何联系。”
“怎麽没关系?”张宗和道,“孟长青的妻子和你上︱床,孟长青知道後不仅不跟她离婚,还想着跟她继续先前的生活!怎麽可以?!怎麽可以跟我那个醉汉老爹不一样呢!”
“我不允许,我不喜欢这样懦弱的男人。”
“所以我赐他——碾压之死。”
“你不觉得那顶部的压板,就像是这个社会无形的枷锁吗?困住,又难以挣脱,所有人都会被他压碎,直至成为碎屑!”
高常保沉默着嘶吼道:“那张英姿呢,你为什麽杀她?”
“你不觉得她特别像我们的妈妈吗?”张宗和道,“红杏出墙,勾三搭四,她死有馀辜!她才是万恶之源!”
“你不觉得她和我们妈妈的死状很像吗?”张宗和继续道,“都是被钉在了一个物品上,她们不是希望所有人都看着她们吗?”
“那就把她们钉在所有人都能看见她们的地方!”
“妈妈钉在地里,张英姿钉在车架上。
“任何一个人都别想逃,任何一个人都别想逃!!!”
“疯了疯了!你一定是疯了!”高常保害怕地往後退着步子。
“你在害怕我吗?我的弟弟?”张宗和渐渐逼近。
高常保壮着胆子:“我要把你的罪行告诉警察!”
“我要叫警察来抓你。”说着,高常保快速转身打算跑出去。
谁知他没等他跑几步,张宗和就追上了他,张宗和拽住高常保的领子。
“我跟你说了这麽多,你不会真的觉得我只是为了跟你解释我犯过的罪行吧。”
“你想干什麽?”高常保警惕地问。
张宗和微微一笑:“当然是——杀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