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经过小拉,拍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励。能有警惕心就已经强过很多人了。
小拉不解其意,而你和小明经过刚刚那一遭本身警觉就拉满,此时当然也没有错过任何蹊跷:门外的走廊铺设了那样厚实的一层羊毛地毯,在你们走过时就没有制造出任何一丁点儿的动静,这个人怎麽可能发出那样大的脚步声?
又是一个规则里的陷阱。标注了深夜会出现的脚步声在白天依然混在你们要等待的人里,随时准备着要把你们撕碎。
见你们不回应,叩门声逐渐从礼貌的三下一停,变成砸门,门板在那股力量下微微震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这般还是无果後,门外的东西开始鬼哭狼嚎般地叫门,嘤语夹杂着噫语,看起来骂得很脏的样子。
嘿嘿,你听不懂,就産生不了对你的攻击。
小拉坐着羊头看见你笑了,就也跟着笑,你拍拍她的头,心里莫名産生一种“这傻孩子”的慈和感。
从浴室里发生的那些可知,在深夜发生的异象更危险,此刻的门外的这个想来也就是纸老虎,而你们反正门窗都紧闭了,不论如何都是安全的。这动静再离谱吓人,耳朵捂上你们也是安全的。
啊,就在几分钟前,你好像,把窗户打开透气了来着。
应和着你的不妙感似的,背对着你们三人的阳台落地窗那边突然传来了一丝微妙的响动。
从你竖着斜开只留一条半大不大的窗缝里,有一只长满灰白鳞片的手臂,正在缓缓地向内伸进来。
因为玻璃上贴着纸,阻挡了视线,你看不到外面还有多少“人”,也看不到这怪物的身子,只能看到那手臂细长而扭曲,指甲尖利,正摸索着要找到门把手,把它从竖斜开变成彻底打开。
“天哪!”小拉惊呼出声,拽住你的手瞬间僵住。
你和小明的脸上也失去了所有血色,尤其是你,一向谨慎的你,偏偏今天连着着道两次。
你的嘴唇不可控地发抖,努力回想着规则,可是,这里的规则只教了你们规避,哪怕是浴室里的那些玩意儿,也是你自己查了风俗想出来的!
可这鬼东西,和习俗也没有关系,你要怎麽查?你要从哪里下手?难道你们,要命丧于此了吗?
你在头脑风暴的时候,小拉已经从第一反应的恐惧中走出,见你们两位姐姐没有反应,她一狠心,顺手把你往距离阳台更远的方向一推,抄起一把细脚凳,就往阳台跑去。
在你和小明的目瞪口呆中,这位年轻的小拉女士,已经在狂扁那根手臂。
“滚开滚开啊啊啊!”她一边打一边喊,好像给自己壮胆。
小拉固然勇气可嘉,可这似乎只起到延缓的作用。
那只手臂像是毫无知觉一般,已经完全伸了进来,接着,一张模糊不清的面孔也从窗缝外探了出来。
这一瞬间,你想到了y姐在你的手机里拼命想要钻出来的画面,而那皮肉被拉扯到极致,可怖丑陋的鬼东西可不就是卢卡吗。
——好处就是,看到他的这幅鬼样子,你再想起卢卡这个名字的时候,终于不会冒出该死的心动感了。
看着小拉,再想到y姐和你当时对抗y姐的方法,你有点不确定,但也不得不一试。
“小明你去帮她先抵住窗户!”几乎在你脱口而出的瞬间,小明已经跑过去加入物理驱鬼的行列。
而你则奔向沙发,摸到遥控器打开电视,着急地换着台。
肯定有的,怎麽可能会没有呢?你不是体育迷,但也知道夏季有许多赛事。来这里的路上,小拉想找些放歌的电台,翻了好几个都是赛事解说呢。
有了!
绿油油的场地上,足球男运动员们在挥洒汗水,而解说也在激情澎湃地吼叫着,隔着电子屏幕,你也几乎能感受到同样的氛围。
接着,你也一个箭步冲向窗户。这个怪物已经有了一部分身体进入了房间。你靠近时,几乎被它身上散发出的腐烂的肉与湿尼般的腥臭味冲得要再去吐一吐。
“小拉别打了,跟我一起掰他。”你说,顾不得恶心,直接上手去抓怪物的爪子。
“好。”小拉作为输出最猛的那个,在电视机响起的瞬间就觉查到手下的感觉变了,那怪物不再不怕疼似的一味往里钻,而是显然地开始试图抵抗。
小拉不知道为什麽,但是小拉知道你很厉害,听你的就对了。
你俩一个掰手指,一个抓着手腕往外怼,怪物的力气很大,却也难敌你们三个强壮的女人,徒劳地乱抓乱打了一气,在你“1丶2丶3”的口号里,你们三个齐使力,把怪物塞回窗外。
咔哒,窗户关好了。
把自己摔回沙发上,你和小明都有点力竭,主要是心累。
小拉则很是兴奋,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直面怪物,还亲手逼退。她闪着星星眼,问你:“姐,你快说,到底你是怎麽让它变得可控的?”
你擡手指了指还在慷慨激昂输出的解说员:“通用规则说,看球赛的时候自由搏击是文明的,也就是说,看球赛的时候可以打架,进一步延伸的话,只要在放球赛,任何在场的东西都是可以攻击的对象。”
小拉发出崇拜地“哇塞”声,小明也冲你竖起大拇指。
叩叩叩。
“又来?”小拉紧张地跳起来,脑袋瓜来回摆动,看看门又看看窗。
“没事儿,去开门吧,这次应该是真的了。”你有气无力地吩咐道。
看着小拉活力满满的样子,你羡慕地流下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