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展露储君的仁德!
大臣们自以为懂了,躬身相送程念影。
程念影拾级而下,慢慢向殿外走去。
那披头散发,一直被紧紧按在地面上的木荷此时才得以从空隙间擡头。
她看向程念影。
她方才便觉得声音耳熟,直到这一刻才确认——是她!怎会是她?
“她是谁?”木荷揪住禁军的袖子,嘶声问。
“大胆!怎敢用这样的目光看储君?”禁军怒喝着将她又按倒在了地上。
“储君?什麽储君?”
“自是要登基为帝的人。”梁王走过,声音平缓地道。
木荷霎时发起抖:“疯了,你们疯了!你们疯了啊!她是个女人,她丶她……”
她会折磨人,她会杀人,她可怕得很!
可木荷剩下的话没能说得出来,禁军将她的嘴堵住,带走了。
其他大臣有些别扭地摸了摸後颈。
疯了。
这是这些时日以来,他们说得最多,也听得最多的话。
也不知是不是实在听得多了,现在落在耳朵里,也就光觉得耳朵痒痒了。
甚至还有点……听腻了,听累了,麻木了。
这可怕的温水煮青蛙啊!
他们悄悄叹息。
*
转眼木荷因胆敢杀害公主,被罚以剖心之刑。
行刑前吴巡还去见了她一面。
“老佟当初不也是陛下所赐?可惜了,你本有机会真正融入郡王府的。”
“但你更想做郡王妃。偏偏你知道那不可能,便只能指望为陛下办事,得陛下开恩将你指给郡王。”
吴巡长叹一口气。
见他似有同情之意,木荷当即扑到了栅栏上,想要求他救救自己。
这时程念影在背後纳闷道:“为她可惜什麽?昭宁公主不是死得更冤枉?”
吴巡一想:“也是。”
他讪笑:“还是储君看得通透。”
“昭宁公主终于能下葬了。”程念影又道。
吴巡听得霎时更觉感叹:“终于……”
是啊!更可怜的是昭宁公主才是!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给木荷拎来的断头饭,想想又给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