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还说什麽了?”
“就这些。”席策远回想了一下舒然这几天的状态,淡淡道:“最近不能在她面前提起你,提起你就生气。”
“啧,脾气真大。”
“其实她,”席策远完全能够猜到他们兄妹因为什麽闹矛盾,无非是听到了舒然过年时说的话。
话没说出口,就被舒羿打断。
“我要她自己说。”
没道理一个外人都能想明白的事,舒羿想不明白。
席策远叹了口气,揉着眉心无奈的说,“好歹是你妹妹,能不能别把你那些心眼全用在她身上。”
在他看来,事情既然发生了,人就应该专注眼下和未来,为过去的事纠结伤神,有些没必要。
舒羿扯了扯嘴角,“我有数。”
他早就过了感情用事的年龄,凡事必定理性算计,力求将事情导向自己想要的结果。
至于他想要什麽结果,回到从前而已。
*
一转眼进了九月中旬,钱洁挺着个大肚子坚持守在工作岗位上,舒然也如愿等到厂里新设宣传科,被厂长点名转岗入职,和另外一个新同事负责机械厂的宣传事宜。
舒然交接好销售科工作的这天,钱洁情绪有些激动,突然有生産的迹象,衆人连忙将她送去医院。
産房外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陈垚抱着脑袋急得团团转,舒然也不免心惊胆战,席策远下班後也赶了过来,不停安抚她紧张的情绪。
好在天黑前,顺利诞下一名七八斤的男婴,母子平安。
钱洁在病房休息,护士把孩子抱出来的时候,陈垚谨记老婆的交代,忍住激动的心情,第一时间把舒然推到前面,让她抱抱孩子。
钱洁从怀孕起,就想生个漂亮孩子。
有次听客户说,谁第一个抱孩子,孩子以後长的就像谁,从那以後点名要舒然做第一个抱她孩子的人。
护士把孩子放到舒然怀里,刚出生的孩子又轻又软,她抱着一动不敢动,陈垚开玩笑说:“应该让你哥来抱,反正他跟你长得像,小时候应该也抱过你,有不少经验。”
舒然假装没有听见,笑眼弯弯地看着怀里的孩子,“好小。”
席策远站旁边一手帮她虚托着孩子,一手给她擦额头上的汗,听到她的话笑了笑:“你出生的时候更小。”
舒然心情有些复杂,怎麽都想象不出来她哥当初是怎麽抱她的。
孩子转交到陈垚手上时,他比舒然表现还要紧张,连眼睛都不敢乱动,僵硬的像个木桩,惹得在场的人偷笑。
舒然一直等到钱洁睡醒,跟她聊了几句,才放心跟席策远离开。
他俩回到家已经是半夜,看到常用来吃饭的桌子上多了几个包裹。
打开看,是一些衣服和吃食,还有一罐鸡汤,几个小炒,份量不算多,够他们一顿,不至于吃不完浪费。
估计是他们在医院的时候送来的,盒子里饭菜都凉了,卖相差了许多。
舒然不用问就知道这些东西是谁送来的。
最近两个月,舒家爸妈总来这边给他俩送点吃的喝的。
尽管舒然跟他们说了很多次自己不缺这些,让他们留着自己吃,但架不住他们固执不听劝。
正好两人也饿了,坐下吃了个饱。
隔天下班跟销售科的人一块看完钱洁,又回纺织厂那边看望两家父母。
这次过後,舒家父母消停了几天,没再频繁的往他俩的住处送东西。
之後十天半个月,只要她没回家,他们又要往这边跑。
舒然索性带着席策远回纺织厂轮住,还托人从乡下带了些红枣,核桃和一些温补的药材,配着一些适合孩子用的软乎布料,让陈垚带给在家坐月子的钱洁。
陈垚也不推脱,爽快收下,极力邀请她去家里吃饭。
儿子出生後,他也就兴奋了两天,之後面容憔悴,整天一副睡不醒的模样。
据他的说法,是因为孩子晚上太闹腾,照顾起来太累了。
听他这麽说,舒然想去看看钱洁。
到了那才发现钱洁的状态跟陈垚描述的大相径庭,不说生龙活虎,那也是容光焕发。
看见舒然进门,钱洁眼睛一亮,瓜子也不嗑了,快步走到她面前,“今天怎麽有空来看我。”
“给你送点补气血的东西。”
舒然之前没来一是怕打扰她坐月子,二是转岗後的领导还是个快退休的老员工,工作几乎全压在舒然一个人身上,下班还得回父母家,实在抽不出时间。
屋里有点乱,到处摆着孩子的东西,像是衣服玩具,吃的喝的用的,钱洁不好意思的拢了拢,腾了一块空地,拉着舒然坐下,给她看腰间的软肉,“可不能再给我补了。”
“孩子呢?”陈垚习惯性的问了句。
“在屋里睡觉呢。”
陈垚一听,连忙脱了外套,进屋把儿子抱起来,“这个点可不能睡,要不晚上还得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