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父舒母先前忍过端午,无法接受儿子中秋也不回家。
于是反复劝说女儿催促儿子回家,就好像他们深知舒羿不愿回家的原因。
眼见女儿无动于衷,又转去催女婿。
席策远应下,隔天拉上舒然一起给舒羿拨去电话。
“喂。”
那头好一会才被接通,席策远转手把听筒放在舒然耳边。
舒然扭头,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拒绝接听的姿态。
“舒然。”听筒里传出懒散沙哑,又带着一点温柔的语调。
被他连名带姓的叫了一声,舒然有点不习惯,抿嘴不冷不热的说:“你抽空回来一趟吧,爸妈很想你。
“哦,我又不想他们。”
“随便你。”
她想结束对话,又听见舒羿问:“还有吗?”
舒然以为他问还有事吗,冷硬回道:“没有了。”
她把电话塞回席策远手里,踩了一脚他的鞋,然後飞速跑走,没听见舒羿下一句回应。
中秋当天,舒然清晨睡醒发觉被窝里少了一个人,迷迷瞪瞪喊了句,“席策远。”
等了一会,他没有回应,舒然疑惑的坐起来,走出去听到悉悉索索的钥匙开门声。
她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一张许久未见的俊秀脸庞,瞳孔一缩,落在门把手上的手猛地收紧,嗓音干涩,“你不是不回来。”
舒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平淡又直白的陈述道:“唔,虽然我妹妹不想我,但我挺想她的。”
舒然退开两步,撇头不想看他,馀光却瞥见他关上门,一步步朝她走近并张开手。
她抿嘴,下一秒撞进他怀里,压着气愤又委屈的声音说:“你以为把家给我,我就会感激你吗?
你太自以为是了。
凭什麽你让我停在屋顶,我就要停在屋顶,你让我进屋我就要进屋。
什麽都是你说的算,那如果有天你让我滚,我是不是也得马不停蹄的滚啊。”
舒羿收拢双臂,翘起唇角,抱着她原地转了几圈,“好,我自以为是,怪我怪我,什麽屋顶不屋顶,都说了你不是乌鸦,你是我妹妹,我怎麽可能让你滚。”
舒然眼前发昏,情绪也软了下来,“我也不是怪你,就是有点害怕。”
她上方的青年腾出一只手轻抚她头发,循循善诱道:“害怕什麽?”
“如果有一天,你也讨厌我了,那我还能去哪里。”
一想到这些,她就感到害怕,每每遇事都会忍住向舒羿求助的欲望,强迫自己懂事和独立,习惯什麽事都不告诉他,也不想让他知道。
舒羿把她的脸挤成一团,她乌黑莹亮的瞳孔里映着他乐不可支的笑脸,“我怎麽可能讨厌你。”
舒然皱着脸任他揉搓,“就是会。”
她一本正经的翻起最近旧账,“前几个月你都不想理我。”
“呵,那不是你先不想理我。”
舒然语塞,支支吾吾的倒打一耙:“反正你对我已经没有小时候有耐心了,说不定下次就烦了,然後开始讨厌我。”
舒羿哂笑,也不想辩解什麽,反问:“好吧,那你会讨厌我吗?”
“我不会,你是。”舒然知道他的意思,垂头丧气的说:“
这不一样,你对我太好,给我钱,把家让给我……而我对你不够好,我刚刚还跟你生气。”
她声音越来越轻,逼得青年必须佝下身听她讲话。
“我根本不需要你把家让给我,你不在的时候,那些地方就只是住所而不是家。”
舒羿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我有那麽重要?”
“嗯,你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比所有人都重要?”
“嗯,所以你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不回来,不然,”舒然威胁性的挥了挥拳头。
舒羿听着後方开门的声响,垂头抱住她,用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闷笑说:“你是我家呀,我怎麽可能不回来。”
早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不知道回来多少次了。
舒然看到席策远拎着行李从外面进来,就明白他早起接他哥去了,笑眯眯伸手问:“要一起抱抱吗?”
冷峻青年弯唇,“好。”
“不要。”舒羿侧头睨了眼他。
舒然像只八爪鱼紧紧扒在舒羿身上不让他逃跑。
等席策远走近,她想撤,又被她哥迅速捞回,被他像小时候那样拢在怀里,支着她的手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