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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第2页）

韦济的目光移向我身後马背上的坛坛罐罐，我亦盯着他手中拎着的一把提壶。

“买酒？”

“买酒？”

我二人同声，不由相视而笑。

拴马入内，我让夥计帮我去卸盛酒的容器，将写有酒名，数目的字条递与掌柜。掌柜接过，笑得合不拢嘴，连声呼唤夥计手脚麻利些。

韦济不忙打酒，擡头在看店内的挂牌。

掌柜问：“客官来点什麽酒？”

韦济稍作沉吟：“有黄醴麽？”

“客官是打江南来的吧。”掌柜笑道，“小店不售黄醴，我们蜀地没人喝这个。”

韦济亦是笑了：“那入乡随俗，有劳掌柜推荐则个。”

掌柜介绍道：“我们悦州的汉人爱喝‘窨酒’，僚人喜饮‘蒟酱’，若是宴请贵客，小店的招牌‘重碧春’，当作首选。”

我朝韦济笑道：“‘重碧春’好喝，刘大夫说这里的‘重碧春’不输御酿。”

韦济递上提壶：“来一角‘重碧春’。”

我捂着嘴，辛苦憋笑：“你买这麽少，不会不够喝吗？”

韦济耳尖微红：“时雨还小，不给他喝。我一人喝点，应是够了。”

“真是好雅兴。换成是我，一个人的闷酒是万万喝不下去。”

“我也不喜欢喝闷酒，不过今日是我生辰，故而小酌一杯。”

我抄手笑道：“既然在此偶遇，或许你可以考虑，请我陪你喝上一杯。”

韦济立时朝我执手：“恭请青娘子莅临寒舍。”

我指指提壶：“那你得多备些，这点酒可不够我喝。”

韦济从袖底摸出荷包，掏了块银子，搁在柜台上：“掌柜的，沽满。”

夥计把我买的酒逐坛逐罐封紧，装上马背，拾掇好这一切，槐序与封峤也如约而至。

“你们先回吧，我上韦大人那喝一杯，徐嫂送的角黍记得给我留点。”

“干娘你怎麽回来？要让林叔来接你吗？”

“不用了，时雨可以送我。”

“对噢。韦大人，後天过节，就让时雨在我们那多玩两天。”

“也好，你们那热闹。”

我与韦济同行，一路上又买了些茶食丶鲜果，抵到州衙，瞧见时雨，他很是欢喜，硬要拉着我去看他养的一窝小狗。

时节将至，衙门里也是空荡荡的，院中积了许多落叶，就连洒扫的杂役也休假归家去了。

州圃里有座凉亭，亭中有现成的石桌石凳，韦济将茶食丶鲜果摆盘，招呼我和时雨入坐。

韦济起身为我斟酒，我挡住杯子道：“大人今日增寿，这第一杯酒，还是我为你倒吧。”

韦济从旁取了一只空杯，斟满推到我手边：“若非青娘子搭救，韦某今日增的就是冥寿了。这一杯，我敬你，请毋要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