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确只去过石门岭?那旁边狭关呢?”
“没有,我真的只在石门岭挖山货。”
……
问完後,莫二就到外面帮忙去了。
闫禀玉在客厅问冯渐微,“莫二的蛊真跟滚氏有关吗?”
冯渐微和卢行歧一样,只回句“还未知”,就上了二楼。
活珠子闻到外面的饭香,拉着思虑重的闫禀玉去找吃的。
二楼。
在闫禀玉休息的房间,冯渐微把刚才和莫二的对话转述给卢行歧。
“莫二也是个胆大的,说石门岭少人去,有货给他挖,也不想想那地儿为什麽少人去。”
卢行歧遁作一团黑雾,漂浮在天花板一角,开口道:“石门岭位处融江江岸,与滚氏的圣地九十九垴①对望,形成狭关。滚氏宅院座狭向江,连结着石门岭和九十九垴,莫二的蛊估计是从九十九垴里来的。”
冯渐微说:“传言九十九垴,一垴一蛊,储存着滚氏迄今为止的所有蛊种,但实际滚氏的蛊量比九十九数更多。莫二坚持只在石门岭跑山,并未过狭,目冢又是如何进入他的身体?”
卢行歧对此略有想法,“巫蛊之术,势不相离,就如五毒聚而成毒气,蛊衆而生巫力,有时并不需要身体亲临,便能中蛊。”
“照这说法,莫二中蛊是因过于接近九十九垴,是巧合,非滚氏特意为之?”
“可能,但并非绝对。”
事情还得往下查,冯渐微沉吟了会,说:“至少洗去了滚氏几分嫌疑,之前在守烛寨被牙天婃坑得够呛,不知道这些老辈子藏了多少秘密,下手这麽狠。”
说到底,还是挨着一个卢氏灭族的原因。
楼下已经开席,莫二特地上来请冯渐微,冯渐微盛情难却,随他下楼入座。
因着冯渐微有个道公身份,村里人对他敬重,坐一桌难免要敬酒。酒是自家酿的米酒,用一个白色塑料提罐装着,号称广西公文包,喝着顺口,後颈大。
开始冯渐微还托辞要开车,无法饮酒,但耐不住个个舌灿莲花地恭维,他心花怒放就喝了。反正活珠子有驾照,开车技术也不错。
闫禀玉和活珠子坐在不喝酒那桌,多是婶婶阿婆们,还有个祖林成。
一桌十几个位置,祖林成故意的,挑了闫禀玉左侧来坐,还挪凳子过来挤她。
有其他人在场,闫禀玉偷偷瞪祖林成,“怎麽哪都有你?阴魂不散的。”
“大路朝天,又不止你能走,你说我阴魂不散,怎地,地球成你圈的地了?”祖林成扬着鼻孔瞥她。
好不屑的表情,闫禀玉忍不住怼道:“我圈不了地球,可这麽偏僻的地方都能碰到你,你说你没存心,谁信?”
“大家都信啊,不然能留我下来吃饭吗?我来帮忙,讨顿饭吃,天经地义,就你把人家想那麽坏。”
就车马关装神弄鬼和在地宫偷袭卢行歧的事而言,闫禀玉可没冤枉她,她小声嘟囔:“可你是妖。”
这话有悖义,出口时闫禀玉就後悔了,不该一杆子打死。
祖林成面无异样,嘘声:“对啊,跟鬼一样,在你们人类世界里,是异类,理应不被你们接受。”
这之中还影射了卢行歧,闫禀玉张了张口,无话,闷声吃饭了。
祖林成用得瑟的表情看了她好一会,最终噗嗤一笑,握起筷子,加入到饭局中。
村里的婶婶见闫禀玉吃得认真,不停地给她夹菜,还有小孩专属的鸡腿。
家养的鸡鸭和家常菜最好吃了,闫禀玉当然不会拒绝。只是祖林成一边吃,一边看她,笑面笑语:
“果然是小孩,还吃鸡腿呢。”
闫禀玉手拿鸡腿咬,斜了祖林成一眼,“跟你百岁老人比,我当然是小孩啊。”
祖林成呵呵的笑,并不恼。
活珠子吃饭那叫一个风卷残云,如入无人之境,间隙看这两个女人相处,觉得她们才奇怪。以前打打闹闹,现在又吵又笑的。
碗里饭吃完了,祖林成要去添,硬塞个东西进闫禀玉怀里,说:“闫禀玉,你帮我拿着,我去盛饭。”
祖林成离座很快,闫禀玉冲她背影喊:“我们很熟吗?”
祖林成没管,盛饭盛汤的,满满收获。
怀里的东西像把长伞,骨碌碌地移动,闫禀玉怕掉了,就擦干净手抱起。刚上手她察觉不对,这伞状的长器十分冰凉,质感如石,沉木色泛油亮,越看越觉得眼熟。
祖林成回来了,放下饭碗,从闫禀玉手里抽过伞,夹在自己大腿内侧,解放双手吃饭。
闫禀玉心中疑惑,问:“这是伞吗?”
“是呀。”
“是……蓬山伞?”
祖林成猛然侧头,“你也知这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