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卢行歧被噬咬的画面,还有冯渐微和活珠子生死未知,闫禀玉在逃跑的时候,一直在想起,也一直在否定。
契约的促成有冯渐微手笔,他明明也是始作俑者,她为什麽要替他着想,忧他生死?
闫禀玉,别太善良了,人都是自我的,在选择面前,肯定优先选于自己得利的。
洞xue的风向,也沿着水的流向,且越行空气越干净,还能闻到花草的清香。出口应该不远了,跑出去,重见天光,又是新的生活。
闫禀玉这样说服自己,可她又想起地宫被封时,冯渐微去阻止落石,让她赶快会合……还有阿渺,给她零食的冯阿渺,他没有任何错,相反还数次维护她……
也许因为精神紧绷,闫禀玉的额头跳痛,思考痛苦,她头晕目眩地停下,蹲抱住自己缓解。
漆黑的洞道里,有风声,水流声,灯光,和她剧烈的喘息。
为什麽,别人能轻易对她做的事,位置转换,她做的时候心里负担那麽大?
蹲下时,马尾垂到胸前,闫禀玉看到发尾不齐整的断口。看着看着,记起地宫地上红绳缠的发,当时的位置就在卢行歧手边。
在进入地宫前,她将牙蔚绞她发的事说出,当时冯渐微神色凝重,但并未说什麽。之後卢行歧离开,要去办事,让他们先行。
卢行歧要做的事,就是那缕红绳发吗?是因为她吗?
为什麽人要坏,又坏得不够彻底,真的很讨人厌!
急促起伏的胸口在提醒闫禀玉,她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走到这里。手电灯光後移,她也回了头。
就这一次,赶走那些虫子,至于卢行歧如何生死,她不再管。还有,确认冯渐微和活珠子的消息,只要他们还活着。
闫禀玉原路返回。
去路坎坷,回程异常顺利,在看到石缝时,她还听到地宫有人声,似乎是卢行歧在说话。他暂时无事,她放慢了步速。
再近,就无声了。
从石缝进入地宫,闫禀玉第一眼就看到坐着的卢行歧,阴身淡到几乎透明,她也难见他面容。
闫禀玉先去捡起断发,在他淡淡跟随的视线中,她低声说:“我没有力气,好像……站不住了。”
然後往下倒,卢行歧张臂接住了她,那一瞬,他背部的蛊虫悉数飞起,惊散而去。
此时的卢行歧支撑不住闫禀玉,任她跌进他怀抱,一同倒下。他冰冷而虚弱的魂体,就这样短暂地成为她的栖息地。
她真的回来了,所以问:“你为什麽会认定,我会後悔?”
“共寿阴阳,亦是共生,我魂灭,你也一样折寿。反之,也如此。”卢行歧此时,心态如空谷,任风来去。
那就是,她受伤,他也会受反噬,“为什麽不早说?”
“你已经回来了。”他的轮廓淡到,声音也极轻丶和慢。
闫禀玉两额胀痛,卢行歧脖子的凉意能抵消一些痛感,她往他脖子蹭了蹭,开始迷糊,“我头好晕……”
“是因为鸡鬼毒气。”
“我想睡觉……”
“睡吧。”
即便一开始针锋相对,怨恨两面,然而在最无助的时候,她能选择的,只有他。
“那他们……”
“闫禀玉!哥来救你了!”
“三火姐,你还好吗?”
冯渐微和活珠子终于搬开坠石,抵达最後洞厅。
听到冯渐微和活珠子的声音,闫禀玉终于放心地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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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下章换地图,猜猜,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