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林成敛起笑,少见地露愁,“我本意是来探阴阳玦的处境,适才听你所言,那周伏道很似猫灵所形容的破澄林境之人——枯瘦如柴,形如傀儡,身旁有两个力大无穷的奴仆。且这人十分了解上古奇石,知其特点与弱点,破掉蓬山石的百年结界。”
卢庭呈醉心冶炼术,对各种矿石痴迷,闫禀玉偷看眼卢行歧,发觉他也因此话沉思。
冯渐微忍不住插嘴,“那粗壮奴仆不就是瑶奴吗?还真是周伏道!他集妖做什麽?为了对付我们还是有别的大用处?”
活珠子诚实道:“家主,这好复杂,我不知道。”
冯渐微脸一抽,“阿渺,我没问你。”
“哦。”
“他可能在计划什麽,因为从一开始我们单挑刘家时,黄家他们就没出面,越到最後开始频频刷存在感,包括集妖与杀人。”闫禀玉思索道。
卢行歧发表己见:“龙xue借寿,八十寿一循,按时间推算,那周伏道近两年要换寿数了。他应该还未实行,所以才如此紧张杀人灭口,集妖或许是为自己借寿护航,也或许是为了围剿我们。”
围剿?活珠子害怕地抖了抖。
冯渐微也沉下脸色。
闫禀玉昨夜想了许多,也与卢行歧商量过,後面行动有危险,不应该将冯渐微和活珠子扯进来。毕竟学起阴卦不是非必要,而活珠子更无辜。
闫禀玉轻咳一声,严肃气氛,然後喊了冯渐微和活珠子的名字,“要不就到此为此吧,接下来的路我和卢行歧走,他查灭门原因,我找我阿妈,我们都有必须为之的理由,所以结局如何都心甘情愿。但你们不同,你们有家人有家族要顾,不是自由之身,就不要趟这趟浑水了。”
冯渐微上一秒还愁思深重,下一秒直接暴躁地跳起来,嚷嚷道:“我不同意到此为止!
活珠子见状也表明立场,“我也不同意!”
闫禀玉要说什麽,冯渐微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拉扯她,让她几度开口都被打断。
“我不同意啊!你们别想撇下我!冯氏危难之时我得帮助,如今你们危难,却让我逃避,哪有事事得便宜的道理?就如赌博一般,我阿公识人未错,我也不会。况且卢行歧身上还有我家的阴阳玦,可不能落入外族手里,我得取回供在鬼门关口,才对得起冯氏族人。”
祖林成瞧着他们你推我搡,噗嗤一笑,“你俩演分手戏码呢?这麽激动干嘛?”
呃……冯渐微这才松开手,找补一堆,“反正接下来不管是去寻龙xue,还是直接对上黄家,我都不会逃避,我也不是庸碌之辈,没在怕的!也别说是为我们好,朋友有难怎能落荒而逃呢?这不道义!”
闫禀玉看着冯渐微,忽而一笑,“从你诓我签共寿契约,你的道义早就被狗吃了!”
冯渐微脸上尴尬,“那是权益之策,我人其实还是挺好的……”
活珠子趁机证明,“对!家主很好。”
冯渐微态度坚定,闫禀玉向卢行歧投去询问的眼神。
卢行歧最终以一句“冯渐微有能力自保”,定下了结果,活珠子当然也要跟着。
至于多了个祖林成,她也有理由跟随,“我也要去将我的妖孩们拘回家管教。”
这也没法反驳,于是乎离开班氏瑶寨时,人没少,反而还多了。
坐骨林外,冯渐微让冯式微先回蓝家,待过些时日需要帮忙再找他。
“我知道了,哥。”冯氏微从小就是个哥控,不过长大被蓝雁书洗脑,并且也懂得看人脸色,知道他哥不耐烦他,就只好做个熟悉的陌生人。现在他哥解决了他最大的困难,又没了外在阻力,就更哥控了。
冯式微带人离开後,冯渐微也驾驶那辆二手五菱宏光上路。
不管去哪,先开出盘山公路再说。路上车少,车牌就显眼,後面有三辆车一直交替出现,混淆视听。冯渐微似乎不意外,如常开车。
到了城区,开进一家围墙遮挡的加油站,排队加油的车列外,停着一辆二手五菱宏光。车内司机从後视镜看到来车,开车门跳下来,冲冯渐微笑笑。
冯渐微刹车开车门,闫禀玉一夥人迅速下车,移动到那辆车上。与那司机话都来不及说一句,便开车出了加油站。
司机也赶忙上车,发动车子,手机正好弹出微信消息:
冯爷:【兄弟,谢啦!】
那司机正是恰巧到桂林送货的大张,他看过消息就把手机扔到一边,注意到後视镜里驶进来的□□辆,咧嘴不屑。他打算将车辆引入盘山隧道,待会就让这些人看看车马关的神,是如何将他们玩转在股掌之中!
甩掉跟踪的车之後,冯渐微为自己对黄家行动的预知而兴奋,壮志雄心地说:“我们是直接去柳州找龙脉,捣毁周伏道的命门,还是到黄家逼问周伏道的消息,直接硬刚?”
後排座中,闫禀玉坐在中间,卢行歧和祖林成各左右,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左侧的卢行歧身上。
他却给出另一个目的地,“去梧州府。”
“为什麽?”
数人异口同声质疑。
卢行歧道:“那日葬礼,贞鱼是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