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闫禀玉终于松口气。
韩伯也察觉到了,将船放慢。
“那些到底是什麽人,亡命之徒似的,我们刚到钦州,也不至于惹到谁吧?”闫禀玉後怕地问。
驾船几十年,韩伯从未碰到这种情况,也是没有头绪。
卢行歧却是知晓的,“那些人是风水门系的偏门,因醉心钱财而无心修习堪舆术,所以被称为走暗道的风水耗子。”
既然是风水师,闫禀玉问:“那他们随身带着人骨金坛做什麽?”
“风水耗子,无才学点好xue,便得了消息暗道抢先机,一次带多个骨坛,坐地起价,价高者得葬。只要先于主家葬入xue地,那于後者而言,这xue便无用了,自然就占为己用。”卢行歧道。
风水师抢xue居然不是高大上的斗法,而是这种流氓地痞的抢占行为,闫禀玉想,怪不得称其为耗子。看来伏波渡真的有xue势成,能值得这些人大费周章,还要清理掉他们。
可他们也不是来抢xue的呀?
韩伯在前头,将闫禀玉的心音问出,“我们也没抢他们生意啊?”
“风水耗子三人成行,各司其职,缺一不可。所以我们三位被他们误会了,意图驱赶。”卢行歧说着,发现裹覆船身的流动水纹变缓,才几息过去,术法已经开始失效。
闫禀玉发现不对,“你是鬼身,不是人啊。”
“伏波渡外不容鬼,他们能见阴魂,所以误将我当人。”卢行歧道。
瞧那些人刚才的狠劲,估计还会再杀上来,闫禀玉催促:“我们快进伏波渡吧,那些人没那麽容易善罢甘休。”
“再等等,时机未到。”卢行歧仍旧气定神闲。
既如此,干着急也没用,闫禀玉说:“好在你施了术法,我们的船‘隐形’了。”
卢行歧却道:“在阵势之内,术法功用不足,障眼法维持不了多久。”
一个晴天霹雳,闫禀玉慌了,“那你还这麽悠闲?”
她又怀疑,“你别跟我说,你连进伏波渡的通道也还没找到?”
卢行歧不慌不忙把头一点。
闫禀玉张张口,却什麽话说不出,最後无力地闭上眼,颇有种听天由命的颓丧。
船一直在经过重复的海域。
远处探灯再现,逐渐逼近。
“韩伯!”卢行歧终于发话了,“船直行,直冲到底!”
前方是一座岛。
直冲到底,就是船撞岛。
前路未知,後有追兵,对于卢行歧莫名的要求,韩伯和闫禀玉已经无法发出质疑。
韩伯到底有阅历,沉定几秒後,决定说:“那我开始了!”
闫禀玉则紧紧抓住船栏杆,双臂因用力而微微颤抖。
“禀玉姑娘,你也发觉了,我们一直在重复的场景里重复经历时空。”
卢行歧这时仍有闲情说话,可闫禀玉没心情听。
“当外物不可信时,应当做什麽?”他目光过来,定定地看着她。
“……信自己。”
“对!”卢行歧释然道,“依靠直觉。”
闫禀玉气结,“你现在指的方向只是依靠直觉?”
“凡所有相,皆虚妄,不住相,生其心。”卢行歧缓声道来。
这句佛语的概意出自金刚经,相,狭可指七情六欲,泛可指万物。他的意思是,他们被伏波渡“一线距离”的相,迷惑了?皆虚妄,是要用超脱物外的智慧去突破现状吗?
思考拉回闫禀玉的一丝理智,但前方就是岛屿,按现行的船速预估,只剩十五秒了。她呼吸也重了,牙关紧扣。
“闫禀玉,信我。”卢行歧平日酸溜溜地姑娘姑娘地喊,但喊她全名时,总是带着一股坚定。
他再用袖子遮盖住她的目光,决然道:“韩伯撞岛!”
-----------------------
作者有话说:①捡骨葬,第一次葬□□,只剩白骨後,捡骨封金坛,进行二次葬。
所以经常能看到广西清明拜山的坟很高很陡峭,是因为金坛好背上山。又因地貌原因,山都高只能葬山,不占耕地。
原本想断在刘家,但来不及写了,工作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