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稠香甜,蜜似的,无与伦比。
可他还是不会轻易原谅叶鹿鸣。
——
俩人就那麽各自沉默着,一个在珀斯忙得焦头烂额,一个在西藏忙得无比专注。
李嘉乐在实验室收集完数据,又回办公室做数据比对,经常一擡头就夜里十二点。
办公室的窗子开着条缝儿,偶尔有夜风灌进来,李嘉乐就端着水杯,站在窗台仰望。
西藏的月亮又大又亮,特别清澈,还时常伴着彩色银河,梦幻又昳丽。
他不知道叶鹿鸣会不会也擡起头,和他仰望同一个月亮。
如果叶鹿鸣不曾擡头看,他的手机里还拍了好多张月亮的照片,满圆的丶半圆的丶弯的。。。。。。
想念到不可自控时,他也曾发过一张满月伴银河的照片给叶鹿鸣,可惜石沉大海,叶鹿鸣并没有回复。
李嘉乐失望,失落,最後干脆抛诸脑後,一脑袋扎进科研里。
感情的事,他不管了。
日子一晃,就那麽过了七个月,转眼又到十二月份,藏区的实验数据和材料测试圆满完成,眼下成功在望,他们立刻反回北京实验室做最後的装置合成与测试。
大家从高原返京後,纷纷休息了两天,就又冲进实验室,没日没夜的忙碌起来。
——
十二月中旬的一天,“叶氏集团海外收购折戟沉沙”的消息铺天盖地袭来,消息中称“资源国税收丶股权限制将优质资産变为亏损泥潭”。
李嘉乐深知叶鹿鸣当初为了收购泰利,背上了沉重的债务包袱,再加上集团股票被做空,整体经济下行,叶氏集团在矿端的定价能力势必下降,接下来估计要饱尝亏损的苦果了。
李嘉乐看到新闻後,打开手机,一看股市,果然叶氏股票接连跳水,看来股民的信心也在流失。
他立刻冲出办公室,在车里找到小齐,逼着他给叶鹿鸣打电话。
小齐连着打了好几个,每个电话都等铃声响到最後一秒,无人接听。
李嘉乐心头慌乱,不敢想像叶鹿鸣该如何焦灼,他转身往回走,木纳地登着一节又一节台阶。
忽然,小齐从车里跑出来,在身後喊他,“李工,老板回电话了。”
李嘉乐懵了两秒,赶紧回身往下跑,气喘吁吁地从小齐手里拿过诺基亚,哑声道:“喂?”
电话那头的叶鹿鸣在会议室里,他整个人被低气压环绕,仰靠在墙壁上。
为了缓解这次收购危机,叶鹿鸣多次提出召开泰利股东大会,以投票的方式决议收购归属,奈何次次被泰利董事会回绝。
叶鹿鸣本来心事重重,沉默寡言,却突然听到李嘉乐的声音,不由地心中一恸,“嗯,是我。”
李嘉乐拿着手机走到树下,抠着皲裂的树皮,小声说:“珀斯的苹果派真好吃,你什麽时候再给我买一盒回来?”
“再等等。”叶鹿鸣喉头哽着一口气,又补充道:“我尽快。”
太久没联系,两个人之间似乎多了点晦涩难明的无措,李嘉乐深呼吸,克制许久,还是问了出来,“新闻上说的都是真的吗?”
叶鹿鸣假装轻松,说:“是真的,这不是正在解决吗?放心,问题不大。”
“国内资本也开始追缴债务了吗?”
“还没有,姚谦给压着呢。”叶鹿鸣顿了一下,说:“就算压不住,我也有别的办法,你不要管。”
李嘉乐仰头看着老槐树嶙峋的枝丫,枝丫往上是清透天空,他眨了眨眼睛,说:“叶鹿鸣,你快点回来吧,也许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叶鹿鸣轻“嗯”一声,声音微颤,压抑地问:“宝宝,你还好吗?”
“谁是你宝宝?你不是说暂时分手吗?”李嘉乐心软又嘴犟,再担忧这个人,他也不会原谅对方说分手。
“想你了。”叶鹿鸣几乎是脱口而出。
李嘉乐心房一窒,“想我就快点回来!”
“嗯,我知。。。。。。”叶鹿鸣的话被敲门声打断,他捂着听筒,说:“我知道了,先挂了,我还有一个会。”
“你能不能每天联系我一下?打小齐的手机也行。”李嘉乐小声提要求,又紧急说:“你什麽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叶鹿鸣笑了,暖心又苦涩的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