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那位陈老夫人今日在宴会上频频打量周娘子,又带着自己远房侄儿,莫不是要给周娘子保媒?”
“保媒?就一筐樱桃?不愧是陈老夫人,一筐樱桃也拿得出手。今儿个这戏…可真好看。”
“她那算盘珠子都快甭到我脸上来了,难怪会惊了马,许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啦!”
有人摇头叹息:“周娘子再不济,却也有县主之尊。陈老夫人这事…办得真不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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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定亲了。
周庭芳在回县主府的路上便一直在想这件事。
马车晃晃悠悠。
她的思绪也飘到很远的地方。
天有道,不会让有情人分离。
天无道,人也该遵从天意。
她活了三世,第一世英年早逝,母胎单身。
第二世,女扮男装,代兄科举,战战兢兢孤身走钢索,从不曾考虑情爱。
这一世,她已是寡妇,不谈她和沈知身份地位的天差地别,就说自己…她到底对沈知…是什么心意?
或许有过憧憬吧。
或许有过动摇吧。
国子监两年,她和沈知相爱相杀,后又天南地北,有些事情…有些情愫…她不愿意深想。
得不到的东西…深想亦是一种折磨。
更何况,若真的要捅破这层窗户纸,她便要和沈知携手风雨,共同进退,对抗流言蜚语,抗住皇权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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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一对苦情鸳鸯。
自不量力的想要在一场狂暴风雨中保全自身。
可事实是——
宴席千里,终有一散。
她相信初见时候的情比金坚。
却更相信日后的相看两生厌。
这样想想,似乎又没意思。
最重要的是——
沈知已经订婚。
所有未来得及理清楚的情愫,仿佛又在瞬间偃旗息鼓。
“县主。我们到家了。”
翠儿摇晃着她。
将她从迷茫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从勤王府回县主府的路上,自家主子一直心不在焉。
翠儿很是担忧。
好在县主很快回过神来,似一刹那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周庭芳望着自己家的大门,脸上笑容浅淡,声音低低:“回家了。我的家。”
是啊。
她生性寡淡,脾气乖张,装不了温柔,扮不来贤良。
她不过是这异世的一缕幽魂。
兴许…哪一天就去到另外一个世界。
何必牵连沈知?
她和沈知。
到此为止吧。
周庭芳快步回了自己的屋子,一进屋便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翠儿见此连忙问:“主儿找什么东西?”
“我之前绣了一张罗帕。上面有兰花…放哪里了?”
翠儿知道自然她屋里东西归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