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到哪里说?”为首的寸头男人从怀里摸出一包烟,拍两下,嘴里叼上一根,咔擦,点火。
靳桐看了一眼妈妈,妈妈一言不发,只是默默走到了她的身边,靳桐感觉到妈妈挡在了自己的前面,把自己和三个男人隔开。她握了一下妈妈的手,那双冰凉的手也回握住了她的。
“我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跟你们走。”
寸头递过来一根烟,爸爸接了,没抽,放在耳朵上。
“爸爸!”靳桐忍不住叫了声。
“没事,没事,你们先回去。”爸爸说。
“曹老板,我送你老婆和孩子回去吧。这麽晚了。”寸头笑道。
靳桐想说“不”,但说不出口,其中一个男人突然压着自己的头,摁进了黑色桑塔纳里,衣领上的手松开时,她望了眼窗外,妈妈被押进了另外一辆车里。
“我妈为什麽不和我一起?”
“急什麽,一会都会见的。”
啪,车门关了。
两分钟前,妈妈抓着自己的手,说“没事的。”但现在,靳桐只觉得不妙。
那是靳桐最後一次见到妈妈。
车子扬长而去,靳桐回头看了一眼,父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车子开了没几分钟,靳桐说:“我要上厕所。”
开车的男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车停在了乡道旁边,靳桐往前面看了一眼,有灯光,大概800米不到,有好几户人家。
如果自己跑掉,很快就能找到人,然後求人报警吧?
可还没等这个想法被斟酌,就连可能性的预判靳桐都还没来得及做,後面跟着的黄毛突然抓住自己的肩膀,猛地一推,外力让靳桐摔进了路边的玉米地里,她感到头晕目眩,连转身都来不及,有人骑到了自己身上,一只粗壮的手捏紧自己的後颈,好像要把自己的头摁到土里面去,靳桐的手乱扑腾,但什麽力也使不上,男人粗重的呼吸在身後响起——
他的力气比任哲大得多。
又是那个动作。靳桐想,男人扯下了靳桐的校裤,手伸向那里。靳桐被他翻了过来,背对着月光,靳桐看不清他的样子,这麽说来其实刚才也没看清楚他的样子,只记得他好像是一头黄毛,不,也没那麽黄,说不定是月光照的。
他正在松开自己的皮带,靳桐想起了班上男同学的动作,在课堂上,他们也会摸自己的那个地方。
有什麽东西弹了出来,男人想用皮带捆住靳桐的双手,混乱中,靳桐握紧皮带,那上面好像挂着个尖锐的东西,是钥匙麽?靳桐没管那麽多,她握住皮带,捏紧钥匙,对准男人的下体猛地一刺——
攻击下体,会让男性立刻失去行动能力。这还是和班上的男同学们学到的。那人闷哼了一声,挥手给靳桐一巴掌,差点把她直接扇晕,靳桐死死握住“钥匙”,对着男人下体的方向猛刺,“绝对不能松手”,她的脑海中反复回响着这几个字。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她感觉到有温热的东西喷溅而出,有几滴顺着锐器流到了自己手上。
“血麽?”这是她那天最後的念头。
那人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靳桐几乎丧失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