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回头都知道,宁海快把门框捏碎了。
几天后,在东煌议事厅,逸仙展开龙凤全帖时,镇海的狼毫笔尖悬在“纳征”栏上不动了“赤金头面十二件、蜀锦二十匹、太湖珠三斛——指挥官是把港区三年预算都填进去了?”
“另有六十斤上等雪花糖。”我指着礼单末行补充,“平海说要做喜糖。还有,我大多数用的都是我的小金库哦。”
宁海突然拍案而起,背后的空气隐约扭曲了一瞬——那是她情绪波动带动舰装具象化的征兆“这些虚礼我且忍了!但昨夜为何在库房撞见你给平海试戴凤冠?未过门的新娘提前碰嫁妆要折福!”
“我……是平海说想看看霞帔长什么样子……”我话音未落,屏风后探出个珠钗歪斜的小脑袋“姐姐别骂指挥官!是我自己想试的!”
大婚前夜溜去东煌宿舍时,正撞见平海被按在镜前绞脸。
小丫头疼得直缩脖子,从镜子里瞅见我立刻咧嘴笑,被镇海用梳子敲了脑门“新娘子婚前不能见郎君!”
“新娘子~嘿嘿~”平海听了这称呼,嘿嘿傻笑起来。
镇海又扭头瞪向我“我就送个东西!”我把锦盒递过,里头是托明石打的禁步。
“明天戴着这个,走路时环佩叮当的……”
“像港区食堂开饭铃~”平海突然插话,又被宁海扳过来脸涂口脂。她趁姐姐转身冲我比口型『好——饿——』
子时更漏响过三声,我倚坐在墙根听见逸仙柔声教导“……撒帐时多抓桂圆,早生贵……”
“桂圆?那能吃吗?”平海的声音突然雀跃起来,“到时候多撒几个~”
早生贵子啊……还真是遥远的话题,但又好像近在咫尺了,以前还没有想过。
说起来,我和舰娘真的可以……?
吉时将至,主道铺的十丈红绸被海风吹得翻卷。
鞍山捧着描金漆盒走在仪仗队最前,描金边的花轿前,抚顺举的囍字牌是用上好的红木雕的。
“新人出阁——”
轿帘突然被掀开条缝,平海顶着数斤重的凤冠往外钻“蒙着布看不清,看不清路了~”
宁海一把按住妹妹,缠在腕间的红绸差点绊倒长春。
“祖宗规矩不可破。”逸仙扣住平海腕上玉镯,硬把人引到青铜火盆前。
恰有海风掀起盖头一角,我瞥见她鼓着腮帮偷啃点心,残渣正粘在唇珠上。
喜堂内接过牵红时,我手心沁出的汗险些打湿绸缎。平海身上环佩随着步伐轻响,拜天地那刻她突然拽紧红绸“厨房好像在冒烟……”
满堂哄笑中,我凑近盖头下轻声说“那是全港区最有手艺的人都在帮咱们备喜宴呢。”
她猛地叩过猛,凤冠东珠咕噜噜滚到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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