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时看着竈台上那口冒着丝丝热气的锅,又看看傅予的背影,心里那点因为禁酒令而生的郁闷,莫名其妙地被一种微小的丶带着点雀跃的情绪取代了。
他走到竈台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锅里开始翻滚的小气泡。
厨房里很安静,只有水沸腾的咕嘟声和米粒翻滚的声音。
淡淡的米香开始弥漫。
陆以时看得很认真,他看着气泡一点点变大,聚集,水位升高……眼看就要漫过锅沿……???
“傅予!傅予!”陆以时立刻紧张地喊起来,“水开了!要溢出来了!”
傅予闻声从客厅走过来,看了一眼,拿起勺子搅了搅,又调小了火力。
翻滚的米汤立刻平息了下去。
“嗯,做得不错。”傅予淡淡地表扬了一句……虽然语气没什麽起伏。
他努力绷着脸,装作很淡定的样子:“那……那是!看个火而已,小意思!”
傅予看着陆以时那副明明很得意却强装镇定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他拿起另一个勺子递给陆以时:“既然小意思,那就继续。隔几分钟搅一搅,别糊底。”
“哦!”陆以时接过勺子,这次没有抱怨,反而兴致勃勃地守在锅边,时不时小心翼翼地丶一下一下地搅动着锅里渐渐变得粘稠的白粥。
傅予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陆以时专注的侧脸。
暖黄的灯光落在他栗色的发顶和长长的睫毛上,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笨拙却认真地搅动着粥勺,嘴里还无意识地哼着不成调的歌。
这个画面,嗯,很顺眼。
比他在舞台上“发癫”的样子顺眼多了。
傅予的思绪飘远了一点。
他想起很小的时候,在江阿姨家的厨房,陆以时也是这样,搬个小板凳,踮着脚,眼巴巴地守在炉子边,等着他妈妈熬的红豆沙。
那时候,他也会凑过去,两个小脑袋挤在一起,闻着甜甜的香气……
“喂!傅予!”陆以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粥好像好了!你看这样行不行?”
傅予回过神,走过去看了一眼:“嗯,可以了。关火吧。”
陆以时立刻关了火,看着锅里晶莹粘稠的白粥,眼睛亮晶晶的:“我第一次煮粥没糊锅!”
傅予看着他那副求表扬的样子,那句“白粥谁煮都不会糊”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拿起碗,盛了两碗粥,递给陆以时一碗:“嗯,进步很大。”
陆以时接过碗,热气氤氲中,他偷偷瞄了一眼傅予。
对方正低着头,安静地吹着自己碗里的粥,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柔和了一些。
冰箱门上那张可笑的禁酒令依旧刺眼,但陆以时心里的委屈和抗拒,似乎被这碗白粥冲淡了许多。
他低下头,喝了一口热乎乎的粥。
味道很淡,只有米本身的清香,但感觉……还不错……
餐桌旁,两人安静地喝着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