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傅予反应快,要不是傅予护着他……後果不堪设想……
傅予没再回应他的担忧。
他握着玉佩,转身,目光投向古宅深处那漆黑一片的来路,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任务完成,走。”
陆以时看着傅予在微弱光线下显得有些孤寂和疏离的背影,心里那点担忧和火气被一种更深的复杂情绪覆盖。
傅予总是这样,把所有的惊涛骇浪都压在平静无波的外表下。
他咬了咬下唇,压下翻涌的心绪,赶紧跟了上去。
回去的路,似乎比来时更加漫长。
他沉默地跟在傅予身後半步的距离,紧紧盯着那点摇曳的灯火和傅予挺拔的背影。
陆以时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那道擦痕上,心里像被什麽东西堵着,闷闷的,又酸又涩。
刚才傅予护住他时,手臂的力量,胸膛的温度,颈间脉搏的跳动……那些触感仿佛还残留着。还有那根该死的房梁砸落时,他脑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
“别死!”
那声带着哭腔的嘶喊,似乎还在耳边回荡。
他当时喊出来了吗?
陆以时不敢确定,只觉得脸颊又开始发烫。
终于,那扇将他们囚禁的丶沉重的腐朽木门出现在视线尽头。
傅予加快脚步,走到门前,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那枚莹白的玉佩,用力敲响了挂在门边歪脖子树上的那面小铜锣。
“铛——!!!”
几乎是锣声落下的同时——
“嘎吱——砰!”
沉重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刺目的阳光灌了进来,刚刚习惯了黑暗的陆以时被强光刺得瞬间闭眼。
他下意识地擡手挡在眼前,适应着这久违的光明。
“傅老师!陆老师!你们出来了!太好了!!”导演激动到变形的脸出现在门口,声音因为兴奋而拔高变调,带着一种劫後馀生……主要是节目组不用背锅的狂喜。
他身後呼啦啦涌上一大群工作人员,七嘴八舌地询问着情况,递水的递水,递毛巾的递毛巾。
“有没有受伤?里面情况怎麽样?吓死我们了!听到里面那麽大动静!监控都花了!”
导演挤在最前面,目光在傅予和陆以时身上来回扫视,看到傅予额角的擦痕时更是惊呼,“哎呀!傅老师!你这脸怎麽了?快!医药箱!”
陆以时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和嘈杂包围,感觉有些晕眩。
他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矿泉水,拧开猛灌了几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才稍微压下了心头的悸动和混乱。
他下意识地看向傅予。
傅予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冷峻模样。
他拒绝了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毛巾,只接过一瓶水,拧开喝了一口。
对于导演的惊呼和关心,他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没事,擦伤。”目光却越过嘈杂的人群,落在了旁边一个PD手里高举着的平板电脑上。
PD的表情有点古怪,像是憋着笑,又像是强忍着巨大的兴奋,他把平板屏幕转向傅予和陆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