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时痛呼了一声:“嘶…疼!”
傅予对他的痛呼置若罔闻,攥着他手腕的力道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像是要捏碎那纤细的腕骨。
他猛地将陆以时的手腕擡高,迫使那残留着罪证的酒杯暴露在两人眼前。
“这是什麽?”傅予的声音压得极低。
他锐利的目光紧锁着陆以时慌乱躲闪的眼睛,“说话。”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导演和旁边几个艺人丶工作人员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出。
谁也没见过傅予当衆发这麽大的火,对象还是圈内公认和他不对付的陆以时。
这架势,简直像抓到了妻子出轨的丈夫……
陆以时被他攥得手腕生疼,又被那冰冷愤怒的目光盯着,酒意都被吓醒了大半,只剩下铺天盖地的委屈和害怕。
手腕上的疼痛和傅予毫不掩饰的怒火让他鼻子发酸,眼眶瞬间就红了,一层薄薄的水汽迅速弥漫上来,视线变得模糊。
“我…我……”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声音带着哽咽的哭腔,语无伦次,“是…是导演…他…他说就一杯…桃子…好喝…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後几乎变成了气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要掉不掉,配上那张绯红的脸和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得要命。
他下意识地想把手腕从傅予铁钳般的手掌里挣脱出来,身体微微扭动着,像只徒劳挣扎的困兽,嘴里还发出细弱蚊蚣的呜咽:“…疼…你放开…”
傅予看着他那副委屈巴巴丶泫然欲泣的模样,攥着他手腕的力道没有丝毫松懈,反而因为他的挣扎和那声带着哭腔的“疼”而绷得更紧。
他俯下身,逼近陆以时,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灼热的呼吸。
“疼?”傅予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声音低沉得如同恶魔低语,清晰地钻进陆以时被酒精和恐惧搅得一团乱的脑子里,“陆以时,你完了。”
“胃疼的时候,别哭着来找我。”
“头疼的时候,也别哼哼唧唧地往我身上蹭。”
“更别指望我会管你。”
说完这几句傅予猛地松开了攥着陆以时手腕的手。
骤然失去钳制,陆以时身体本就有些发软,被这力道一带,不受控制地向後踉跄了一步,後背“砰”地一声撞在了摆放着酒水点心的长条桌上。
桌上的杯碟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手腕上被傅予攥过的地方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红痕,火辣辣地疼。
“别哭着来找我……”
“别哼哼唧唧地往我身上蹭……”
“别指望我会管你……”
陆以时被酒精泡得敏感又脆弱的心脏瞬间被戳中。
委屈丶害怕丶不被信任的难过,还有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丶对傅予冷酷态度的恐慌,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摇摇欲坠的防线。
“哇——”
一直强忍着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如同断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陆以时甚至顾不上周围还有多少人在看,也顾不上什麽形象,他靠着冰冷的桌面哭起来。
哭声嘹亮,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委屈,瞬间盖过了宴会的背景音乐,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
“呜……傅予你混蛋……嗝……”他一边哭一边抽噎,还打了个小小的酒嗝,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浅米色的西装前襟很快就被洇湿了一小片。
“…凶什麽凶…就…就喝了一点点……桃子味的…好喝嘛……呜呜呜……你凭什麽不管我……你答应过……答应过要管我的……说话不算话……大骗子……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