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休闲装太宰治露出了怜悯的眼神,虽然那怜悯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假惺惺的味道:
“难怪啊,生命里除了枯燥的工作,想必也没有其他东西了。搞不好连一个能展亲密关系的存在都没有吧?所以才会如此急迫地否定自己,甚至连他人也一并否定了。”
“少揣测我的生活,”黑大衣太宰治多少有点恼怒了,当然说是恼羞成怒可能更贴切,“那种对象我当然也是有的!”
“但和你不同,”他强调:“我们之间不是单调的、随时会崩裂的脆弱爱情,而是更加稳固、包容、难以破坏的感情。”
“交往后会分手、结婚后也会离婚,即使没有重大危机,情人也会因为激情的消退而反目,所谓爱情,不过是由荷尔蒙维系的吊索。”
“亲情和友情才是最稳定的,”他傲慢地说:“我们已经互相确认过了,我们是彼此珍贵的、不可替代的朋友、家人,你们懂什么叫不可替代吗?”
很好的演说,可惜他的同位体们并没有被说服。
“嗯嗯,”休闲装太宰治说:“动人的承诺,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她结婚的时候,你只能坐在宾客桌上看着她和别人交换戒指。”
十五岁太宰治表达了不同意见:“也有可能受邀做伴郎。哦,你朋友有父亲吗?没有的话你也可能是那个把她的手放进新郎手掌里,然后流着泪拥抱新人的角色。虽然我觉得你不会哭,但万一呢?”
蝠翼太宰治无不幸灾乐祸地补充:“如果她是丁克,那你还能少受点罪;如果她有繁衍的计划,那么你大概率会变成孩子的教父。”
黑大衣太宰治:“……”
他现在只恨这里多嘴多舌的同位体有三个,但自己枪里的子弹只剩两。
休闲装太宰治还嫌不够似的,继续往同位体的怒火上倒油,巴不得它烧得更烈:
“尽管我认为你的不作为要对现状负主要责任,但出于好心,我还是想提醒你,即使得到了承诺,也不意味着你有多么特别了——说不定你的朋友还对其他人说过类似的话呢?”
“你懂什么?”黑大衣太宰治彻底被激怒了,他气冲冲地反驳:“星来根本不是那种人!”
现在,隔岸观火的其他太宰治都坐不住了。
“搞什么呀!”十五岁的太宰治最沉不住气,他大声嚷嚷起来,“这不是我女朋友吗,她什么时候变成你朋友了?她的朋友已经很多很碍眼,不需要再增加了!”
蝠翼太宰治大惊:“女朋友?竟然已经展成了这种关系?”
“真是岂有此理,”回过神来后他对此相当愤怒,还有点酸溜溜的:“明明你也是这幅小孩姿态,为什么你那边的星来就接受你了?这不公平!”
“真不错,”阴沉的太宰治轻轻拍了拍掌,“看起来我们的正题终于出现了。”
“不如就以她为切入点,谈谈各自的境况吧。”
第99章乱炖集会
“当然可以,”太宰治说,“不过要按照什么顺序言?”
他倒是很想提议按年龄顺序倒序言,这样他即将订婚的事就能作为压轴菜出场,达到一个震惊四座的效果。
虽然多半得不到真挚的祝福,只会有同位体阴暗又酸溜溜的祝福,或者说诅咒。
但那又怎么样?成功总是招人嫉妒。
“无所谓,”黑大衣太宰治对此很冷漠,“不用把我算上,先这没什么好说的,其次我对暴露私事没有兴趣。”
他的用词很有意思,私事,尽管客观来说,在这间酒馆里呼吸着的生物都是同一个人。
他们被冠上相同的名字、生着相似的容貌,灵魂底色也别无二致,联系比同胞兄弟还要紧密。
但他依然不认为自己和这些同位体算一个人。
因为这些该死的同位体实在各有各的讨厌,(猫倒是尚可忍受)一想到他和竟然在和这种东西分享“太宰治”之名,改名换姓的冲动就油然而生。
“口口声声说着‘没什么好说的’,”休闲装太宰治笑了,“那么那句‘珍贵的、无可替代的家人’又是谁说的?神秘的第八人吗?真有意思,看来这场酒会的第八个客人,是个肉麻程度出想象的感性之人呢。”
黑大衣太宰治:“……”
“你少说两句吧,”蝠翼太宰治好言劝阻休闲装太宰治:“万一他恼羞成怒,当场把你枪杀了怎么办?”
他看起来非常困扰,连眉头都拧紧了:“我们坐得太近了,血会溅进我杯子里的。”
休闲装太宰治还没来得及表态,坐在他们附近的十五岁太宰治就急了起来,他立刻大声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