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虽不冷,可此时也是十一月底,
没有炉子,又没遮没挡的,
就算今天是个晴天,
可这太阳也没什么暖意。
四面都是披甲执锐的禁军把守站岗,进来了就不许离开。
可没人招待,也没人理睬。
连一杯热水都没有,更别说个炭炉。
好在人多,
一堆堆的聚一起,还能互相挡点风。
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
太阳西斜,
太阳落山,
天都昏暗起来了,
寒意更重。
这千贾宴还没有开始,
大家现在只想有杯热水暖暖。
刘日升也在熬着,可有什么办法呢,进门前他就有心理准备了,这就是砧板上的肉了。
他在心里猜测着那位司徒要怎么对付大家,
是要让大家捐钱捐粮,还是认购债券,又或是让大家恢复物价?
他想起来几年前,李逸那时是兼侍中、河南河北安抚大使,洛州都督、刺史。
那时李逸在洛阳主政了一段时间,虽然时间不长,后来又去了河北。
可那段时间,
战后的洛阳恢复的挺快,他这个米行商人生意也不错。
甚至当时被迫认购的债券,也已经都兑付了,不仅本钱拿到了,也确实拿到了承诺的利息。
眼看着天黑了,
刘日升饥肠辘辘,甚至冻的流清鼻涕了。
可李司徒的威名,没有人敢放肆。
特别是那披甲士兵如一尊尊铁塔似的围在四周,那步槊上的锋芒,让他们说话都不敢高声。
就在他们几乎绝望时,
李逸出来了,
洛州都督、蒋国公屈突通陪着那位年轻的司徒出现。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本来今天准备好好招待下诸位,没想到出了点意外。”
“不过好饭不怕晚嘛。”
李逸望着暮色下一张张不安的脸,
“昨日我一到洛阳城,便到南市逛了逛,不逛不知道,一逛吓一跳啊。
蒸饼居然要二十钱一个,糜子黄酒也要二百钱一觚!”
“几年前,我也曾兼任过洛州都督,那时刚平定王世充,大战过后,物资紧缺,可蒸饼和糜子酒都没卖这么贵。”
“我问卖饼的,他说粮价涨了、薪柴也涨了,他也只能跟着涨。
问卖酒的,他说酿酒的糜子、酒曲,还有薪柴等都涨了,所以也只能涨价。”
“今天正好长安三市,二百二十行的行首都来了,就借着这宴会咱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