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首都现在有个特别厉害的女中医,年纪轻轻,医术却出神入化,好多老专家都对她赞不绝口呢!”
“可不是嘛,我的老丈人上次去首都看病,就是找的她,多年的顽疾竟然也好了大半!”
每一次听到这样的议论,唐诚的心脏都会猛地抽痛一下。他知道,他们说的就是陈弯弯。那个曾经被他视为“心机深沉”、“处心积虑”的女人,如今却凭借自己的真才实学,赢得了无数人的尊重和赞誉。
他回想起她还在军区卫生所时,为战士们制作外伤膏药,针灸治疗伤病的情景。那时,她的医术就已出类拔萃,只是被他的偏见所蒙蔽。他从不曾真正关心过她,更不曾去了解她的能力和梦想。
“她离开了你,反而过得更好了。”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冷冷地嘲讽着他自己,“她离开了你,才真正地绽放光芒。”
唐诚的脸上布满了疲惫和沧桑,原本坚毅的线条,如今也显得有些憔悴。他的调职申请已经批下来了,目的地是遥远的西北边陲,一个条件艰苦、环境恶劣的地方。他没有犹豫,甚至带着一丝解脱感。他需要一个彻底远离过去的地方,一个能够让他重新审视自己、磨砺自己的地方。
他知道,这不是逃避,而是他赎罪的第一步。他要用实际行动来弥补自己曾经的过错,不是为了挽回陈弯弯,因为他知道那不可能了。而是为了在内心深处,能够真正地原谅自己,成为一个配得上“军人”称号的人。
在准备离开军区的前夕,他最后一次去了曾经和陈弯弯住过的家属院。红砖瓦房,依旧整齐利落,墙上的标语也未曾褪色。他站在紧闭的门前,仿佛还能看到她推开门,带着一身疲惫,却又为了他小心翼翼地做饭的场景。
他没有进去,也没有敲门。只是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任凭秋风吹过他的脸颊。
“弯弯,祝你幸福。”他低声呢喃,声音被风吹散,消失在空气中。这是他能为她做的,也是她唯一会接受的。他转身,再也没有回头。他的未来,将是一片荒芜的戈壁,但他希望,能在那片荒芜中,重新找到生命的力量。
西北边陲,黄沙漫漫,戈壁苍茫。这里的天空湛蓝得没有一丝杂质,却又显得格外高远而寂寥。风声呼啸,卷起细碎的沙尘,拍打在唐诚的脸上,带着刀割般的疼痛。他被调任到这里,担任一个边防营的营长,这里的条件远比他想象的还要艰苦。
营地简陋,几排土坯房在风中摇摇欲坠,饮用水靠从几十里外运送,蔬菜更是稀缺。入夜后,气温骤降,帐篷里也透着刺骨的寒意。然而,这一切对于唐诚而言,却仿佛是一种解脱。身体上的疲惫和艰苦的环境,让他能够暂时地麻痹内心的煎熬。
“报告营长!前方十公里处发现可疑踪迹!”通讯员急匆匆地跑来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