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以为,她离开了,他就自由了。但现在他才明白,真正被束缚的,是他自己。他被过去的偏见束缚,被自己的固执束缚,也被那份沉重的悔恨束缚。
在边陲的星空下,唐诚常常独自一人坐在营房外,仰望那片浩瀚的星空。星星点点,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却又显得那么遥远。他想起了陈弯弯那双清澈的眼睛,想起了她眼底深藏的悲伤。
他知道,他曾经伤害了她,无法弥补。但他可以改变自己,可以成为一个更好的人,一个配得上“军人”称号的人。他要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用汗水和鲜血,重新锻造自己。
他拿出陈弯弯离开时,政委给他的那份离婚证。纸张已经泛黄,边缘磨损。他没有撕毁它,也没有去办理手续。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然后,将它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军装的内侧口袋。
他不再幻想能够挽回,也不再奢望她的原谅。他只希望,她能够永远幸福,远离他曾经带给她的所有痛苦。
唐诚站起身,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那里是广袤的戈壁,也是他未来要走的路。他知道,这条路会很艰难,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将把所有的遗憾和悔恨,都化作前行的动力,在这片寂寥的土地上,重新书写自己的人生。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完成这份迟来的自我救赎。
京郊看守所,铁门冰冷地吱呀一声,再次关上了陈明月与外界的联系。她穿着灰色的囚服,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曾经精心描绘的妆容,此时早已无影无踪,只剩下两团浓重的黑眼圈,和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
审讯室里,灯光晃眼,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潮湿的味道。公安人员将厚厚一沓证据摆在她面前:陈弯弯的口供、唐诚的证词、陈家父母的供述,以及大量的旁证。每一份证据,都像一把尖刀,无情地戳破了她精心编织的谎言和假象。
“陈明月,你对你当初故意给陈弯弯下药,陷害她与唐诚发生关系,并散布谣言,恶意中伤她的行为供认不讳吧?”审讯员的声音冰冷而严肃。
陈明月身体一颤,她试图辩解:“我……我只是想帮她……她那么喜欢唐诚,我想撮合他们……”
“撮合?”审讯员冷笑一声,拿起一份文件,“你亲口向你母亲供述,你恨陈弯弯,认为她是你的‘对照组’,只要她过得不好,你就能过得更好。你还曾说,应该把她嫁给村里的老光棍。”
听到这些话,陈明月猛地抬头,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审讯员,又看向桌上的文件。那是唐诚暗中记录的,她在陈家大院和母亲的对话,字字句句,都成了铁证。
“不,这不是真的!我没有……”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显得那么虚伪和无力。
她的内心彻底崩溃了。她曾经坚信的“穿书”设定,她引以为傲的“主角光环”,在冰冷的现实和法律面前,变得一文不值。王卫国死了,唐诚不再是她的囊中之物,而她自己,也从“主角”沦为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