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菲尔怔怔地站在原地,脸色唰地变得惨白,瞳孔骤缩,想要动作,脚却不听使唤,像是断了线的提线木偶。
“我……”
他终于张了张口,想要开口说点什麽,喉咙干涩,发不出成调的语句。
“滚——!”
维德擡起头死死瞪了他一眼,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红发的青年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些什麽,该做些什麽,像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婴儿,只想放声哭泣。
可他就连哭也哭不出来了。
那一瞬间,上天好似剥夺了他所有作为人类的情感,只剩下了满腔空洞,整颗心都空落落的,像是被谁生生剜了去。
“哥哥……撑住啊……”
维德双手捂住乌尔苏不断涌出鲜血的胸口,声音颤抖。
“不要闭眼……好不好?”
而这一切仿若徒劳,金发的青年口中不断涌出鲜血,胸口衣襟处早已被喷涌而出的血液全部染红。
“不哭……”
他的口中含着鲜血,艰难地张开嘴,声音含糊不清:
“抱歉……不丶不能陪你……”
向来冷淡的声音似是沾染上了血液,多了几分炽热的温度,不复先前的冷静自持。
维德紧紧抱住了身前的青年,感受到他逐渐微弱的呼吸。
维德怎麽会不知道呢。
他一眼就看出了箭矢射进了他的心脏。
已经是无力回天。
可他还是死死捂住他的伤口,试图让血流得慢一些,似乎这样就能让离别来得慢一些。
乌尔苏躺在维德的怀中,半睁着黑色的眼瞳,瞳孔逐渐涣散,还是断断续续地说道:
“你丶一直……一直是我的……”
最後,乌尔苏缓缓擡起指尖,似是要替他擦去眼泪,最後却只是无力地点在他的眼角。
“……弟弟。”
染血的指尖擦着维德的侧脸滑落,重重落地。
阖目,温热的液体沿着乌尔苏指尖滑过的地方缓缓流下,疼得像刀割。
心似乎被一双大手死命攥紧,无法呼吸的疼痛。
维德用沾满鲜血的手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礼盒,颤抖着手,缓缓打开。
小心翼翼地捏起金色的宝石吊坠,轻轻地擡起乌尔苏的头,维德为他戴上了这份礼物。
金色的宝石在光下闪着耀眼的光泽,流光溢彩,如同乌尔苏那头灿金色的短发。
“怎麽会这样……”
泽菲尔双膝重重跪地,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满目迷茫之色,神情恍惚:
“怎麽这样呢……?”
“我不是……”
我不是想要杀他的。
他垂下头,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