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进去。”维斯特指着那台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医疗舱。
江临月还蜷在沙发的另一头,像只被惹毛的刺猬,水蓝色的眼眸里满是警惕和未消的羞恼。
听到维斯特的命令,她立刻抱紧了自己的膝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要!我没事!就是摔了一下,有点淤青而已!用不着进医疗舱!”
她对这种封闭式的医疗设备本能地排斥,尤其是在维斯特的地盘上。
“由不得你。”
维斯特眉头一拧,显然不喜欢她受伤了还不乖乖治疗的行为。
他迈开长腿,几步就跨到了沙发前,伸手就要去抓她的手臂,准备强制执行。
“别碰我!”江临月猛地向后缩,后背紧紧抵着冰冷的沙发靠背,脸上满是抗拒,“维斯特·兰斯洛特!你这是非法拘禁!我要投诉!”
维斯特的手停在半空。他看着江临月那双因为激动和羞愤而格外明亮、甚至蒙上一层水汽的水蓝色眼眸,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和急促起伏的胸口,那股熟悉的、因为无法顺利“解决问题”而产生的烦躁感再次涌上心头。
他讨厌这种失控感。
更讨厌看到她这副……仿佛被欺负了的委屈模样。
就在这僵持的瞬间,维斯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尘封已久的画面。
那是他小的时候,母亲因为某件事对父亲发了很大的脾气,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父亲当时是怎么做的?
父亲没有强行破门,也没有冷处理。
他只是在门外,用平静而又温柔的声音说:“阿黛尔,开门。或者……你想摸摸我的头发吗?像以前那样。”
然后……门真的开了。
母亲红着眼睛走出来,虽然还是板着脸,但手指却真的……轻轻地、带着点赌气意味地,揉了揉父亲那头银白色短发。
再然后……气氛就莫名其妙地缓和了。
维斯特一直觉得父亲这个行为很……难以理解。
头发有什么好摸的?能解决问题吗?
但此刻,看着沙发上那个炸毛、抗拒、像只随时会咬人的小兽般的临月·菲奥娜,维斯特那如同超级计算机般高效运转、但情感处理模块极其贫瘠的大脑,在排除掉所有武力强制选项后,鬼使神差地……调用了这个尘封的“解决方案”。
或许……可以试试?
他眼眸里闪过一丝罕见的迟疑和不确定。
他收回了伸向江临月的手,高大的身躯微微前倾,带着一种试探性的、小心翼翼求和的姿态,将自己的脑袋……朝着江临月的方向,凑近了一点。
银白色的头发在顶灯下泛着光,发丝根根分明,看起来……很好摸的样子。
江临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一愣的,警惕地瞪着他:“你干什么?”
维斯特没有回答。他似乎在努力模仿记忆中父亲那种平静的语气,但说出来却依旧带着他固有的冷硬和……一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