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西和迪诺陪着玛雅坐在走廊上,她本来就瘦小,最近心力交瘁看上去更是憔悴了,现在还悬着一颗心,整个人的状态都很令人心疼。
她右手抓着凯西的手,惴惴不安:“如果,如果他们赢了怎麽办——?”
“赢了就赢了,”凯西轻声安慰着她,“就算他们今天赢了也只是证明法官同意他们作为可能父亲的知情权,不代表他们就可以合法地在纽约阻止你堕胎,不要想太多。”
玛雅的脸色虽然还是不太好看,但已经比刚才好很多了。
这个时候电梯门打开,瘦削高挑的检察官从电梯里走了出来,看到他们对他们指了指第三家事法庭的方向:“开庭了。”
凯西拉着玛雅的手站起来:“没事的,我们陪着你呢。”
玛雅被他的温柔安抚到了,深呼吸了两下,跟着检察官一起踏进了第三法庭。
她刚踏进法庭里,小布德就看到了她,他的反应很大,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叫她:“玛雅!”
玛雅看向他,凯西注意到她在一瞬间脊背就挺直了,看着布德的眼神里也没有了刚才的脆弱不安,看起来倔强又冷淡,她只是看了小布德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坐到了检察官旁边。
他们这场的法官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看起来很温柔和蔼。
法庭书记员和法官说了大概的前情,法官看向了布德一家的律师:“所以是你们提出的动议,想要检验被告腹中胎儿的DNA对吗?”
因为这次的动议是布德方提出的,所以他们是此案的原告,而检察官和玛雅算是被告。
“是的法官阁下,”律师比利站了起来,“我们有理由和证据相信,被告玛雅腹中胎儿的父亲正是我当事人,但由于被告不肯如实以告,我们不得以提出了诉讼。”
沈烈也站了起来:“法官阁下,原告所谓的理由和证据并不充分,只有玛雅和他的短信记录,而且短信记录也没有明确的说出父亲是他这样的句子,只是问他如果怀孕了要怎麽办,实在不算是有力的证据。”
法官把目光移向了他们这边,想了想,问:“那你们愿意说出胎儿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沈烈侧脸看了玛雅一眼,後者对他摇了摇头,沈烈就转过身来,淡淡道:“不愿意,这是我当事人的隐私权。”
“那我当事人的权利呢?”比利反唇相讥,“他作为父亲的知情权就没有了吗?就这麽被你们剥夺了吗?”
“严谨一点,律师。”沈烈道,“还不确定你当事人当没当父亲呢。”
“好了!”法官打断了他们,显然是被他们吵得闹心。
沈烈和比利都老实地闭嘴坐下了。
过了一会儿,法官才重新开口,她看向了玛雅,声音很温和:“隐私权和知情权向来都是难以平衡的,我试图做到我权限里能做到的最好。我会允许对被告腹中胎儿的DNA进行检验,但仅限于与原告的DNA进行比对,不允许录入数据库也不允许与其他样本进行比对。”
玛雅表情木然,没什麽反应。
律师比利又进一步说:“那麽法官阁下,原告申请在DNA结果出来之前,对被告进行流産堕胎的限制!”
沈烈立刻站了起来,厉声:“你不要得寸进尺!侵*犯*了玛雅的隐私权还不够,你现在还要干涉她的生育自主权?这是纽约州,不是你们阿拉巴马州!”
比利冷笑:“先不论生育自由权,如果走出这个法庭後玛雅立刻选择去堕胎,那我们这次听证会的目的是什麽?”
沈烈被他堵的一噎,还没等他想到怎麽反驳,法官就敲响了法槌:“在DNA结果出来之前,被告不得进行流産或堕胎手术。”
沈烈拧了眉,他还想争取一下:“法官阁下,这是原告为了组织我当事人堕胎而使出的计谋,这触犯了玛雅的权利——”
“我知道。”法官打断了他的话,“但就像我说的,我在试图在权利冲突间找到一个平衡点。所以不要质疑我的决定。”
沈烈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