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克瑞斯的脸上还是青青紫紫的,还有肿胀,这让凯西无法分辨他的神情,但从他没有立刻回答凯西上能看出来,他可能心里也不是很平静。
克瑞斯夫人站起来:“你们好久不见了,我给你们留点叙旧的空间吧。”
说完她就擦身走出了病房,临走前还和凯西开玩笑:“他刚醒,别聊太久了。”
“当然,”凯西微微一笑,“我不会很激动的。”
等克瑞斯夫人出去以後,他把门关上了,在寂静的病房里,房门落锁的声音犹如瓷碗落地,震的人心发颤。
安迪。克瑞斯的嗓子嘶哑:“为什麽锁门?”
凯西回过身来,脸上笑意不减:“怎麽了?以前你和我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不是最喜欢锁门了吗?”
安迪。克瑞斯不吭声了。
凯西的目光落在了透明的玻璃上,他“哦”了一声:“不好意思,我忘记了,这麽大一块玻璃,怎麽能不遮起来呢。”
说完他伸手拉住玻璃前的百叶窗,“唰——”的一声,隔绝了外界看向病房里的唯一通道。
“这样才对,”凯西松开百叶窗的拉绳,缓缓地,一步步走到安迪。克瑞斯的病床前,“这才是你最喜欢的样子,阴暗又密不透风,对不对?”
安迪。克瑞斯的瞳孔猛地紧缩,失声:“你要做什麽?!”
“放松,我能做什麽?”
凯西俯身看着他那张已经有些苍老的脸,又看到他虽然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但整个人的肌肉都绷紧了,显然是从心里害怕畏惧自己对他做什麽。
你也有今天吗?
你也会害怕吗?
凯西的手激动的都在抖,这种对调了的绝对优势席卷了他脑子里的每一寸神经,他放低了声音,柔声说:“十年不见,你可能不知道我在做什麽,我现在是纽约警局的警官了,而你还在做文学老师,对吗?”
“坦白来说,我并没有从你身上学到什麽文学相关的知识,”凯西俯身在他耳边,他似乎忘记了这个人是他抗拒和被人发生肢体接触的源头,那种复仇的快慰感盖过了身体的本能,以至于他根本不知道他现在整个人几乎抖得像筛子,“反而学到了人究竟能有多像畜生。”
凯西伸手轻轻握住了滴液的调速滑轮:“让我看看你这是打的什麽呢……是杜*冷*丁【注】啊,你一定很痛吧?”
他的手指搭在了滑轮上:“要不要我帮你一点,多打一点?”
安迪。克瑞斯的瞳孔都睁大了,声音又嘶哑又破音:“你——你敢!”
凯西灿然一笑:“你试试。”
说完他轻轻滚动了一小下,流速增加了一点。
安迪。克瑞斯颤声:“你到底——你到底要做什麽?!”
“我知道是谁对你动的手,我相信你自己也知道。”凯西脸上的笑容在顷刻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如果不想你之前的所作所为被翻出来,我劝你好自为之。”
安迪。克瑞斯从喉咙里发出了嗬嗬的声音:“妈的,你别想糊弄我,你们的诉讼时效早就已经过了!”
“诉讼时效有没有过期难道我不知道吗?”
凯西又把滑轮调高了一点,他神色冷硬:“但你现在落在了我手里,我会把你这些年做的每一件事都翻出来,让你死去活来。”
滴流的速度快到让安迪。克瑞斯有点痛了,他仰视着凯西,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眼前这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再也不是十五年前那个无助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