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周身那种无形的、令人心安的气场瞬间变得锋利如刀,整个人像一张拉满的弓。
那股子骇人的压迫感让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他上前一步,高大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王癞子家?具体什么位置?周围还有谁?”
他的反应证实了她的猜测——这声音,他懂!
“就是王癞子家后院柴房那个方向传出来的,很闷,但很清楚。”
陆卿瑶攥紧了竹篓的背带,小脸在晚霞中显出更深的“病态”苍白,扮演着受惊的大小姐,眼神却异常冷静地传递着关键信息。
“就我一个人路过,没看到别人。秦同志,这……应该不会是他家在鼓捣收音机吧?”
秦昊没有回答,他目光如炬,鹰隼般扫向西头王家的方向,下颌线绷得死紧,那道疤痕也显得更加冷硬。
他再低头看向陆卿瑶时,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对她胆大心细的震动,有对她此刻“柔弱”状态的强烈保护欲,更有一种几乎要将她锁在怀里隔绝一切危险的冲动在激烈冲撞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收音机不是那样响的,更何况王癞子家也买不起收音机。”
他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像砸在石板上,
“这事我知道了,你立刻回家,关好门,别出来!”
他的语气带着战场上指挥般的强硬,不容分说,
“今天这事,对谁都不要说,包括李婶子她们,听见没?”
他眼神里的分量重得让人窒息,那不是请求,是命令。
陆卿瑶乖巧地点头。
“我……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她转身欲走,手腕却被一只滚烫有力的大手猛地攥住!
那力道极大,箍得她骨头微微发疼,又带着无法忽视的灼热。
秦昊的手粗糙布满了厚茧,充满了原始的力量感。
“等等!”
秦昊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带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颤抖,盯着她的眼睛像要烧穿她。
“……一个人走回去不安全,我让虎子(邻居一个半大小子)从后面小路送你。”
不等她拒绝,一声短促有力的哨声从他唇间溢出。
远处一个毛头小子应声跑了出来。秦昊简单交代几句,那小子立刻拍着胸脯保证。
秦昊这才缓缓松开她的手,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她皮肤微凉的细腻触感。
“回去吧。”
他再次催促,眼神深得仿佛要将她的样子刻进去。
陆卿瑶在他的注视下,带着虎子,脚步“虚浮”地消失在逐渐浓重的暮色里。